苏赢月刚进门,便听见外祖父的声音倏然响起。
“可是圆舒回来了?”
他说着挣扎着想要支起身子。
苏赢月心头一紧,立刻应道:“阿公,是我。”
她应着快步走向床榻边,见外祖父正费力想要撑起虚弱的身体,她连忙俯身,双手轻柔却坚定地按在他的肩头,将他重新按回柔软的枕褥间。
“阿公,您快好生躺着,”她神色间俱是关切担忧,“仔细起猛了又要头晕。”
外祖负目光紧紧盯着她,声音虚弱却急切地问道:“可已禀明陛下了?”
苏赢月点了点头,脸上露出一丝复杂之色,她侧头看了沈镜夷一眼,又立刻转回头,语气里带着点儿她自己都不曾察觉的嗔怪。
“阿公,我们白担心了。我去之前,他啊”她说着回瞪了沈镜夷一眼,“他早已猜出关窍,并先行禀明陛下了。”
闻言,毕士安微微一怔,随即松了一口气,将目光投向沈镜夷,眼中尽是激赏与无比的欣慰,“好,好!”
他稍稍一顿,又道:“圆舒、鉴清,我已无大碍,你们不必守在我这儿了,查案要紧,快去吧。”
苏赢月摇头,抬手握住他苍老的手,柔声道:“外祖父,今日我们哪也不去,就在这守着你。”
“是吧?”她回看向沈镜夷。
沈镜夷点头,“正是,外祖父,查案也不急于这一时。我和圆舒今日的正事,就是陪着你。”
“你如今最要紧的,便是遵大夫嘱咐,静心养神。其他的什么也不要想,也不用管。”
闻言,毕士安轻轻叹了口气,不再坚持,只极轻地反握了一下苏赢月的手,低声道:“罢了,随你们吧。”
说完,他缓缓阖上眼帘,安心睡去。
忽然,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,随即房门打开,张悬黎快步跑进来,声音焦急道:“外祖父,你……”
苏赢月猛地抬手,纤白的食指轻轻抵在自己唇边,示意她噤声,她的目光随即转向榻上安睡的外祖父,又对她摇了摇头。
张悬黎立刻会意,硬生生将后半句话咽了回去,拍了拍自己的胸口,脸上露出一丝后怕的讪笑。
她蹑手蹑脚地凑到苏赢月身边,将声音压得极低,问道:“月姐姐,外祖父怎么样了?”
“不用担心,现已无事了。”苏赢月亦低声回道,随即她话锋一转,低声询问:“你那边如何?可查到些什么?”
闻言,张悬黎眼睛一亮,立刻用力地点了点头。
见状,沈镜夷目光微凝,看向她和苏赢月,沉声道:“这里不宜详谈,我们去外间说。”
苏赢月点头。
三人不再多言,轻手轻脚向外走去。
张悬黎脸上带着些许兴奋,压低声音,语略快道:“月姐姐,表哥,我照安排拿着画像,去查朱雀门外大街以东的文房铺子。”
她端起茶杯猛灌一口,继续道:“我挨个铺子去问,假称画像上的是我兄长和嫂子。”
“说因家母不同意二人婚事,他二人竟私奔来了汴京。”
“老母得之后一病不起,我只好出门来寻,打探数日,得知哥哥是靠着给人抄书、临摹字画为生,就想着来你这铺子打听打听。”
她又猛灌了一口,兴奋道:“你还别说,还真让我打听到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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