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念出的语调,没有恐惧,没有愤怒,依然如常平静。念罢,她看向沈镜夷。
“刘令归留下这么一副字,绝不会只为留下这么一句诅咒那么简单。”
苏赢月翻转纸张,看着那纸上满满的字迹,“他将你的字迹模仿到如此地步,足以以假乱真,定是有所图谋。”
她抬头看向沈镜夷,沉吟片刻,眼睛陡然睁大,惊道:“他莫不是要用你的笔迹伪造什么文书,行构陷嫁祸之事?”
闻言,沈镜夷睫毛微闪,随即微微颔,声音依然温而静,“有此可能。”
“若真如此,他会从何事入手?”苏赢月思索着道。
“表哥行事光明磊落,他哪有空子可钻?”张悬黎道。
“不好说。”蒋止戈神色凝重,“明枪易躲,暗箭难防。像这等小人,歹毒伎俩定是层出不穷。”
他微微一顿,“这刘令归既善临摹,伪造一封鉴清与他人的‘密信’,内容无需复杂,只需‘恰到好处’,便是滔天巨浪。”
苏赢月点头。
陆珠儿歪着头,“我听老爹说过,像刘令归这种小人,最喜欢使的阴毒伎俩无非两种。”
“一种是上不得台面的,下三滥的,什么下药、绑架、散布流言蜚语败坏名声,龌龊至极,却也好防。”
“另一种便是自诩高明的。布设圈套,运用计策。”
苏赢月点头,“珠儿说得不错。”
“刘令归应是自诩高明的那种,他留下此书,应是要从律法、规矩的层面将鉴清置于死地。”
鉴清二字从她口中唤出,带着一种奇异的重量,落在沈镜夷心底。
这是她第一次直呼他的字。
沈镜夷微微一怔,而后缓缓看向她,那双总是沉稳的双眸中,再次迸出浓烈的情谊,温柔又缱绻。
苏赢月却未注意到,依然凝眉思索,喃喃自语道:“他那么恨你,你让他丢官获罪,那他最想看到的,应也是你丢官……”
反倒是张悬黎他们又一脸笑着看着二人。
尤其陆珠儿,那脸上的笑意比春日的盛开的鲜花还要盛上几分。
苏赢月抬眼,看着她的笑容,疑惑道:“珠儿,你怎么这么开心?”
陆珠儿歪头俏皮道:“我只是想到无论怎样,刘令归最终都会被我们抓到,就忍不住开心。”
苏赢月莞尔,看向沈镜夷,“沈提刑,这便是强将手下无弱兵吗?大家看起来尽是胸有成竹。”
沈镜夷原本也在思索,目光落在虚空处,听到她的话,目光才渐渐聚焦,而后侧看向她,目光温和。
“圆舒此言,”他声音沉稳,不疾不徐,“只说对了一半。”
闻言,苏赢月微露诧异。
沈镜夷目光在陆珠儿等脸上一一扫过,最终又转回苏赢月,声音又沉了几分,仿佛只说与她一人听。
“他们本是利刃,锋芒自成。”他微微一顿,“而你的到来,如同为这利刃配上了最相宜的刀鞘。”
他神色越温柔,“刀光因此更凝练,出鞘之时,便更添一份从容不迫的底气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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