消毒,取针,动作行云流水。
当第一根细长的银针,精准地刺入他头顶的百会xue时,小树爸爸浑身一颤。
就在这时,顾朝屿为了调整施针角度,身体微微前倾,
小树爸爸清晰的心声传来。
【疼……】
【跟他当年……拿皮带抽我的时候一样疼……】
【不……不对……】
【这不是疼痛……是一种……说不出来的酸胀感……】
【好像……好像脑子里的那根弦……没那麽紧了?】
顾朝屿心中了然。
他手上的动作没有停,拈转,提插,一根又一根关键的银针,相继落在了他头部的特定xue位上。
随着银针的落下,小树爸爸那一直紧绷的身体,开始慢慢放松了下来。
紧锁的眉头,不知不觉间舒展开来。
十五分钟後。
顾朝屿开始收针。
小树爸爸缓缓睁开了眼睛。
此刻,他看着眼前这个年轻的医生,神情复杂,不知道该说什麽。
顾朝屿将最後一根银针放回针包,仔细收好。
对着小树爸爸叮嘱道:
“针灸,只能治标。”
“您身体的病根,来源于您心里的郁结。”
“而您心里的郁结,现在,正在变成小树心里的病根。”
“这个家,病了。”
“需要一起治。”
顾朝屿的声音不重,但这句话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无法忽视。
这一次,小树爸爸没有暴怒,没有反驳。
他颓然地坐回了单人沙发里,眼神空洞。
张慧站在一旁,看着丈夫从未有过的落寞样子,眼泪无声地滑落。但她的心里,却燃起了一丝希望之火。
顾朝屿没有再多说什麽。
他从诊疗箱里拿出一张便签和一支笔,迅速写下了一个药方,连同自己的电话号码,一起放在了茶几上。
“这是调理您身体的药方,疏肝解郁,活血化瘀。”
“这是我的电话。”
“什麽时候,您准备好‘治心’了,再联系我。”
他没有过多劝说,只是将是否继续治疗的选择权,交到了小树爸爸手上。
说完,他弯腰,将林小喵抱了起来,对张慧轻轻颔首,转身离开了。
门被轻轻带上,
客厅里,只剩下一家三口,和那张单薄的便签。
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