至于楚流徽现在跟她坦白,不过是怕秦淑香那个老?妖婆告状。
楚流徽故作泫然欲泣的模样,想在徐图之面前装装可怜,结果没有立马听到徐图之的回答。
她抬眸望去?,却见那轻薄如?雾的屏风,透出一道若隐若现的身影,朦胧中透着一丝引人入胜的诡秘。
他的身材修长纤瘦,肩若削成,腰如?束素,宛如?院中轻轻摇曳的翠竹,有种说?不出来的独特韵味。
楚流徽的目光不自觉地锁在那道身影上,心中不禁泛起?层层涟漪,一种想要靠近触碰,将?其一探究竟的冲动在心底泛滥,绵延…
“夫人?夫人?”
楚流徽听到徐图之的呼唤,猛然惊醒,意识到自己刚才竟然被徐图之那朦胧不清的身姿给蛊惑了去?,暗骂自己真是瞎了眼,被这种无耻下流之人给迷惑了。
“妾,妾身在,主君刚才说了什么?”
徐图之换好常服,走出屏风,楚流徽刚刚对自己懊恼的情?绪因见到徐图之的瞬间荡然无存。
她眼底骤然划过一丝惊艳。
徐图之长得实在俊美非凡,一身月白色衣袍如?流水般倾斜而下,银丝暗纹隐隐浮现,像是绣了几支寒梅,清冷中透着雅致。
晨辉之下,映衬的徐图之整个人好似散发着柔和?的光晕,优雅出尘。
徐图之看见楚流徽双颊染上一层绯色,她瞧着楚流徽的站位,正好被炙热的阳光晒着。
徐图之抬手想要将?她拉到阴影处,却见楚流徽警惕的后退了一步。
徐图之眼底划过一丝低落和?尴尬,手指蜷了蜷,垂落身侧。
她道:“夫人说?的这事并非你的过错,你我早就是夫妻,无论同房是否,也不该由他人评论怀疑,刘嬷嬷若是误会?便误会?去?吧,无伤大雅。”
传出去?她与楚流徽同房也好,这样秦淑香也能看在她的面子上对楚流徽收敛几分。
这番话倒是符合徐图之的冷傲秉性?,自视清高,从?不在意旁人是生是死,只顾着自己快活自在,所?以前世才会?一次次漠视她的痛苦和?悲惨。
而且“同房”之事若是传扬出去?,自毁清白,被人诟病的只有她,不会?伤及徐图之一丝一毫的颜面和?清誉。
楚流徽抿唇,语气淡淡道:“主君说?的是。”
徐图之嘱咐道:“那夫人在院中好好休整一下,这房内的摆饰夫人按自己喜好来改,为夫先去?临仙苑,你要是有事便让雁南去?唤我回来。”
楚流徽垂眸,低低应了一声:“是。”
她转身看着徐图之和?松禾离开清风阁,眸光意味不明?。
穿过明?月湖,便是临仙苑。
徐图之慢悠悠的走进?院内,一眼扫到了端坐在正堂主位上的秦淑香,脸色阴沉的仿佛能滴出水来。
徐图之抬脚跨进?正堂,压根没等秦淑香说?什么就直接坐下了。
松禾看到太夫人脸色因为主君的行为而变得更加凝重,默然不语的走到太夫人旁边候着。
秦淑香故作沉着脸,就等着徐图之过来给他点压迫,结果这人一来,好似没看到她脸色似得,不请安不问好,连问候一句都没有就直接坐下了?
成何体统!
秦淑香顿时脸色乍青乍白,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:“你现在好大的胆子,竟敢惩罚我的人?”
“母亲将?我唤来是为了品茶,”徐图之面不改色转移话题,偏头看了眼空荡荡的小桌,“茶呢?”
秦淑香拧眉,话里带刺:“你还真有心思喝茶啊?”
“为何没心思?”徐图之撩起?眼皮,神色淡淡,“正好我也口渴了。”
秦淑香闻言,给松禾使了个手势。
松禾走出正堂去?准备茶水。
秦淑香意味深长道:“刘嬷嬷是我的人,你对她又关又打?,是全然不顾我的感受了?”
“母亲这话倒是提醒我了,”徐图之心中暗自冷笑,面上漠然,“楚流徽是我八抬大轿娶回来的娘子,你对她又骂又罚,也是全然不顾我的感受了?”
秦淑香眯了眯眼,语气听不出来喜怒:“楚流徽作为徐府新妇,我是她婆母,理应教导她如?何成为一个贤良淑德,持家有道,相?夫教子的内助之贤,我这般不辞辛苦的为你训导新妇,教她规矩礼节,稳固内宅助你前朝无忧,还代她管理中馈,到你口中还成了我的不是?”
徐图之点了点头,像是思索后肯定了她的话。
秦淑香嘴角勾起?得意的弧度,徐图之到底是在她身边长大,他的脾气秉性?她最是清楚。
徐图之这人虽外表看着冷酷无情?,不近人情?,实则最重君臣父母之恩。
说?好听点叫孝悌忠信,矢忠不二,说?难听点就是愚昧尽孝,盲目顺从?。
秦淑香先是和?徐图之动怒,让他知道自己为何生气?
再晓之以情?动之以理的向他哭诉自己管理徐府和?新妇所?承受的不易,这样两面夹击之下,徐图之还不是像往前一样低头道歉,被她牢牢把控在手中?
“母亲这话又提醒到了我,”徐图之看着秦淑香脸上那副得逞的奸诈笑容,语气戏谑的缓缓开口,“刘嬷嬷作为徐府仆从?,哪怕是她是母亲身边的人,可说?到底还是个卑贱的下人,我作为徐府主君,理应教训她如?何成为一个尽忠职守,奴颜婢膝,俯首听命的奴仆。”
话说?到这儿,她语气中难免讽刺,“可她倒好,竟然敢公然违抗我的命令,对我的夫人大呼小叫,质疑问难,全然没有对主子该有的尊敬,反而狗仗人势,以下犯上,口出狂言,这样一个恶奴留在府中定会?败坏徐府和?母亲的清誉和?颜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