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石磊,你坐好?,我有话要跟你说。”
“平时也没见你有这么多话要说。”石磊语气有些冲,手下动?作更快,几乎有些粗暴地扯着鞋带,“不是要去后山吗?换了鞋就走,再磨蹭天真要黑了。”
“我……”
“闭嘴!”他双手猛地撑在木椅两侧,将她困在方寸之间,硬邦邦地说,“何?喜,我跟你说的很清楚,不管你怎么想,反正我这辈子是赖上你了。要么你现在跟我上山,要么我就在这吻你,你选。”
后山不算高,前几日?的积雪还未化尽,翠绿的松枝托着洁白松软的雪顶,本该是个令人?心旷神怡的好?地方——如?果忽略掉石磊那张阴沉得快要滴水的脸的话。
“石磊,”何?喜叹了口气,语气却异常坚持,“有句话我必须得说,要不良心不安。”
“……说。”他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。
“你以后……要是遇上了真正想结婚的对象,随时跟我讲。”
石磊那双大眼睛瞬间瞪得更圆了,恶狠狠地盯着她,半晌,竟直接气笑了:“何?立春,你胆子真的很大,这地方一个人?都没有,你就不怕我听了这话把你推下去!”
“怎么会没有人?呢?你看地上这些脚印,村子里?的人?都爱过来捡松塔,而且我学过点攀岩,冬天的华山我也爬过很多次的……”
“唔——”
话未说完,她便被一股不容抗拒的力?道猛地拽进一个坚硬而滚烫的怀抱里?。下一秒,毫无防备的唇便被狠狠攫住。那是近乎惩罚般的啃咬与蹂躏,带着压抑许久的怒火与委屈,粗暴地碾过她的唇瓣。
这炽热的惩罚并未停留,反而愈发不知?餍足地蔓延而下,重重烙印在她纤细的颈侧,仿佛要将所有的不安与愤懑尽数倾注于此。轻微的刺痛与过度的亲密终于唤回了她的神智,何?喜猛地一颤,用力?偏过头,气息紊乱地低声急唤:“石磊……别这样!”
他的动?作一滞,停住了,头埋在她的颈窝里?,急促地低喘着,良久,他说:“以后,你讲一次这种?话,我就吻你一次。”
何?喜用力?推了他一把,抿着唇一言不发,闷头就朝前走去。
石磊这才像是被冷水浇醒,慌忙追上去,语气软了下来,带着小心翼翼的讨好?:“对不起,是我昏头了。让我看看,是不是弄疼你了?”
“二宝……”
“何?立春?”
任他好?话说了几箩筐,前头的人?就是不肯回头,也不搭腔。
何?喜径直选了一片松树林,蹲下身,戴好?手套就开始扒开积雪。底下果然藏着不少棕褐色的松塔。他们本是临时起意,没带筐也没拿兜。石磊见状,立刻把身上的羽绒服脱了下来,递过去,声音里?还带着赔小心的意味:“放这上面?吧。”
何?喜抬起头,看见他只穿着毛衣站在冷风里?,呵出?的气都成了白雾,怎么不冻死他算了!
她伸手把他羽绒服的帽子拆下来,衣服丢换给他,自顾自将捡到的松塔一个个放进软绵绵的帽兜里?。
“我来我来!”石磊赶忙接过帽子,抢着干起活来。
何?喜依旧不吭声,只是手下扒拉雪的动?静更大了些,一个个松塔被扔进帽兜里?,带着点泄愤的意味。
石磊捧着帽子,亦步亦趋地跟在她身后,像个犯了错耷拉着脑袋的大金毛。帽兜里?的松塔渐渐堆成了小山,他瞅着她的侧脸,试探着又开口:“何?立春,我真错了,以后我一定轻轻的,好?不好?。”
“要不这样,你咬回来,咬哪都行我绝不吭声。”
“晚上我给你做松塔烤肉,怎么样?你想想啊,你想想,这松塔带着松树的清香,里?头还有松油,慢火烤出?来,那羊肉滋滋冒油,渗进松香……肯定整个何?家村都能闻到香味!”
何?喜终于抬眼瞧他,只是说出?来的话依旧冷冰冰的:“下了山,你就直接回石家村吧,我今天不想见你了。”
“回!肯定回!”石磊立马接话,语气却拖拖拉拉,带着点耍赖的劲儿,“可我这会儿又累又饿,手脚都发软。路又不好?走,万一我开车一半打瞌睡怎么办?”他凑近半步,声音放软:“好?歹让我蹭口饭,求你了,姐——姐——”
石磊在厨房对着那个小泥炉子鼓捣得叮当作响,何?喜却连个眼神都没分给他。从外面?冰天雪地里?转了一大圈回来,她先是拿着铁钩子仔细通了通屋里?取暖的炉子,添上新?煤,看着火苗重新?旺起来,这才撂下工具,一头钻进了浴室。
哗啦啦的水声很快隔门响起,盖过了厨房里?细微的动?静。氤氲的热气驱散了满身的寒意。
等她擦着湿漉漉的头发出?来,一股浓郁的、混合着松木清香和油脂焦香的独特味道已经?霸道地弥漫了整个屋子,勾得人?肚里?的馋虫蠢蠢欲动?。
那小泥炉子被他端到了屋里?,炭火正红,上面?架着的铁丝网搁着几块烤得滋滋冒油的羊肉,边缘微焦,色泽金黄。
何?喜走过去,从盘子里?用手指捏起一小块还烫着的羊肉吹了吹,送进嘴里?。
羊肉入口,先是浓郁的肉香,紧接着,一种?独特的、带着山林气息的松脂清香弥漫开来,巧妙地化解了油腻,竟意外地好?吃。
“……一般吧。”她咽下去,语气平淡地评价了一句,却伸手又捏了一块。
石磊那颗悬着的心这才啪嗒落下,笑容瞬间咧到耳根子,肯吃他的饭,那还好?办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