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的甚至还没开机就慌了神。
唯独齐秀珍,不慌不忙,坐姿端正。
更难得的是,她在布角绣名字时,竟如书法般从容。
“齐阿姨。”
苏晓玥在她身边站住,压低声音。
“您以前学过刺绣吗?这手法不像普通人随便练练就能有的。”
齐秀珍抬眼,笑了笑。
“苏厂长,我打小跟着娘学苏绣,七八岁就开始穿针引线。后来在专做双面绣,做了整整二十年。”
她说着,从衣兜里掏出个布包,慢慢打开。
绣片露了出来。
一面是牡丹盛开,层层叠叠的花瓣仿佛能嗅到香气。
另一面是寒梅独放,冷雪压枝,孤傲清冷。
两面图不一样,颜色迥异,意境截然不同。
却用的是同一条丝线,从中心穿出,来回穿梭。
这正是苏绣里最难的“异色绣”。
讲究正反两面图案独立成画,却共用一根丝。
绝不能错线、断线、乱序。
苏晓玥心头猛地一跳。
这手艺,搁在o年,都算得上是国宝级的绝活。
“齐阿姨。”
她语气认真。
“您愿不愿意来飞裳,当刺绣组的指导老师?工资方面,我们按照最高的技术岗位标准来给,绝不会亏待您。”
齐秀珍一怔,手微微顿住。
她抬起头,眼里闪过一丝惊讶和动容。
“苏厂长……不嫌弃我年纪大?我都快六十了,按理说早该退休了。”
“手艺不看岁数。”
苏晓玥轻轻摇头。
“像您这样的老匠人,是我们整个行业都在抢的宝贝。我们飞裳求都求不来,又怎么会嫌弃?您这双手,绣出的不是图案,是历史,是传承。”
这时,她目光无意间掠过角落。
那里坐着一个麻花辫姑娘。
她手里的针,一下一下,匀穿行。
针脚细密整齐,像是用尺子量过一般精准。
“你叫什么?”
苏晓玥走过去,轻声问道。
“苏厂长,我叫金玉芬。以前在绣花厂干过几年,后来厂子搬迁,我就回家待了一阵。”
苏晓玥目光落在她手边的绣片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