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背后的家族不在乎季思婉,没人去管她,她的父母也早就死了,她无处可去。
这个柔顺了一辈子的女人,拖着病弱的身躯,回了清州,在那里养活了一个孩子。
等孩子能自力更生后,她就病倒了。
从此,再也没从医院离开过。
祁季沉默地把苹果碗递给季思婉,心里有些酸涩。
在祁季的印象里,母亲的身躯是伟岸的。
她消瘦,脆弱,生病,但总是笑着面对他,神色温柔依旧。
祁季不明白,那种听起来虚无缥缈的母爱凭什么能让季思婉做到这个地步。
他是她跌落进泥潭的因,她却不遗余力地呵护幼小的果。
“我们安安名字的寓意很好,”季思婉靠在床背上,语气里带着回忆,“祁季,奇迹,是给妈妈带来奇迹的奇迹。”
是奇迹啊。
那个少年低垂着头,双眸通红。
“所以我不能拖累我们安安呀。”
季思婉的语气更轻了,轻到祁季都听不清她在说什么。
轻得就像,她那如蜉蝣般,朝生暮死的一生。
妈妈他不是黄毛
“你又去见那个孩子啦?”
“您怎么知道的?”
他好像还没说吧?
季思婉点了点他的衣领,带着些挪揄。
“花香都快黏你身上了,还有你的腺体,红的哟。”
祁季一愣,然后不自觉地低下了头,不太好意思地摸了摸后颈,耳垂蔓延上了红。
被自己亲妈调侃的感觉,有些羞耻啊。
“到哪一步了?抱了没?亲了没?了没?”
季思婉没什么神采的眼睛都亮了亮,闪动着吃瓜的光芒。
儿媳妇儿媳妇儿媳妇,她季思婉就算是死,也要在死前看到儿媳妇!!!
到时候她一撒手就没了,祁季怎么办?
得有个伴吧,不然一个人活在世上,太孤单了。
“……”
祁季抿着唇,表情有点五味杂陈,只能僵硬地摇了摇头。
不敢说,根本不敢说。
他今天要是承认了,她妈能撑着病躯从病床上跳起来,拉着他来首二人转。
“咦惹,那就是都有了。阿颂可是个好孩子啊,你可别欺负人家。”
“他欺负我还差不多。”
“咦~恋爱的酸臭味。”
“……”
祁季从病房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,他熟练地穿梭在医院的走廊里,到前台去缴费。
走过拐角时,因为心不在焉,撞上了一个穿着米色大衣,带着墨镜的女人。
“抱歉。”
祁季轻声道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