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的情绪忽然激动了起来,双手胡乱地乱挥:“这里是魔窟,是魔窟!来这里的女子都要被刺瞎眼睛。我的眼睛……”
她的手颤颤巍巍地扶着眼睑外的纱布,声音透着绝望:“我已经瞎了,再也看不见了。”
林倾月走近一些,问道:“你叫什么?家住何处?说不定,很快咱们就都能得救了,到时我送你回家。”
“回家?”那姑娘哭了,眼泪润湿了纱布,血红血红的。
她说:“我没有家了,我的家人都被他们害死了!”
“谁害你?”红瑶问。
“苗东!东林府长史,那个魔鬼!”
一番询问,林倾月和红瑶才得知,这姑娘名叫孙喜儿,东林府人,父亲是开木工铺子的。
因为手艺好,铺子的生意不错,也算小富之家。
然而,就在十几天前,孙喜儿和母亲上街的时候,被路过的苗东给瞧见了。
当天,长史府就派人来下聘,要娶她做小妾。
孙家就这一个独生女儿,自小捧着手心里长大。家中条件尚可,父母一直舍不得把女儿嫁出去,正准备找个上门女婿。又哪里舍得让女儿做小妾?
别人不知道,但孙喜儿的父亲因为是木匠,之前被请去长史府做过几次工。听说,那位苗大人娶了十几房的小妾。
在这些贵人的眼里,妾就是私人财产。有时甚至可以拿来招待宾客,陪酒陪吃陪睡。
因此,疼爱女儿的孙木匠便一口拒绝了这门亲事。
苗东的官声在东林一带极好,尤其他每月初一、十五大设食棚,广济穷人。这样好的官,应该不会为难他们这些小老百姓吧?
在接下来的几天里,也确实没有什么动静。
孙家人都以为这事就此过去了,甚至已经开始托媒婆找合适的上门女婿。
可惜,他们实在太天真了。
那天晚上,孙喜儿刚刚睡下,一群人突然闯入了孙家。
带头的人孙木匠认识,就是那天替苗大人下聘的管事。
孙木匠披着衣服出来:“管事大人,您怎么这么晚了还……”
不等说完,就被那管事一脚踹开,又冲进了孙喜儿的闺房,将她衣衫不整地从床上拖了下来。
孙喜儿吓得尖叫,孙木匠夫妇也赶忙跪下,一个劲地求饶。
我们都是蝼蚁……何谈复仇?
那管事笑了:“现在知道怕了?晚了!能被我家大人看上,那是多大的荣耀?你们居然不识好歹的拒绝,还到处张罗着给女儿找上门女婿。这是在打谁的脸?是觉得大人做不了上门女婿,就配不上你家女儿吗?”
“不是的,不是的!”孙木匠一个劲磕头求饶,“我们就这一个女儿,不求大富大贵,只想承欢膝下。所以才想找上门女婿的。是我们配不上苗大人,是我们配不上!”
管事叹了口气:“现在说这些已经晚了,我家大人已经动怒。大人说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