以及耳边落下来的一道声音。
“吃这个,解晕的。”
她微微擡头,帽檐也跟着往上掀了一点,视线从并不宽裕的缝隙里落到身旁人的脸上。
少年眉眼深邃,鼻挺唇薄,那双眼睛漆黑如墨。
她不敢多看,只瞟了一眼就挪开了视线,声音很闷的跟他说了谢谢。
那颗糖被她撕开塞进了嘴里,薄荷的清凉味道在口腔蔓延。
身旁也有糖果被人扔进嘴里的声响,被牙齿嚼得嘎嘣响。
他的存在感太深,陈盏心脏不受控的狂跳。
後来下车,她像一只受惊的兔子逃窜得匆忙,等她跑得离那辆车很远之後,才发现手里的那个香包已经弄丢了。
新鲜的空气重新灌进鼻尖,她吸了一口气,口腔里的清凉还黏在舌苔味蕾。
是贺京遂的味道,她意外的得到,小心翼翼的拥有,又不舍得的任由它消散。
那个香包就掉在贺京遂的座位上,回程坐大巴离开的时候,才被他发现。
手指穿进那根细细的绳子里,他坐在座位上,看着那个丑不拉几的东西在半空中摇摇晃晃。
他散漫着意味不明的轻笑一声,正要将这小玩意儿收好,蒋谦南就忽然靠了过来,注意到他手里的东西,一把夺过,好奇的打量,“这是个什麽玩意儿?”
“香包。”
“啥?”蒋谦南看着这丑不拉几的东西,注意到上面绣着的一个黄。色的香字,忍俊不禁的笑出声,“这又是哪个喜欢你的女生给你送的?这另辟蹊径的思维有点厉害啊,不过就是有点土哈哈哈哈哈哈……”
“别人的,”贺京遂一把夺过他手里的东西,暗含警告意味的纠正他的话,“不是送我的。”
“那怎麽在你手上。”
“捡到了。”
蒋谦南显然不信,以为他是因为这东西老土不承认,“这车上这麽多人,就你捡到了?”
“这车上都是咱班同学,你吼一嗓子,物归原主。”他说着,就要过来抢,“别不好意思,让我们看看到底是谁,都高三了还打你主意……”
却被贺京遂一记眼光硬生生制住。
贺京遂声音里有些许不悦,“别瞎搞,这东西不是咱班里人的。”
“那是谁的?”蒋谦南抓了抓头发,然後猛地顿住,不可思议的看向他,“是那个落单的高二同学的?”
贺京遂送给了他一个无语的眼神。
谁知蒋谦南依旧异想天开,在他身旁鼓掌,“哥们儿,这姑娘追人手段挺高明的啊。”
他的声音噼里啪啦的在他耳边响起。
贺京遂懒得搭理他,将那个土土的香包揣进口袋後,双手环胸,闭眼小憩。
或许是身旁的这道声音吵得让人无法平静,又或许是口袋里的那个香包散发出来的幽香清淡的气息。
脑子里忽然闪过那个高二同学,她微擡头时帽檐掀起,与她短暂对视的瞬间。
明亮漆黑的眼睛,被窗外的阳光照映,像盛了一汪水雾,清凌凌的柔和。
恍然想到某种相似的小动物。
灵动的兔子,瑟缩的蜗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