沉月的询问,让柳若昕陷入沉思。的确,近来的确葵水未到,莫非……如同平地炸起的烟花,那个猜测在心中如同闪烁的烟花。柳若昕目光中一闪而过的惊诧,被沉月看在眼里,沉月立刻跪在地上,开口道:“娘娘,请伸出手来。”柳若昕伸出手让沉月把脉。沉月沉思了一会,放下手,几乎难掩欣喜道:“恭喜娘娘!”话语未尽,然而在场两人都知道这句话下的另一层含义。柳若昕还未来得及开口,就听见远处传来细细碎碎的脚步声和树叶摩擦声。柳若昕不再言语,看向从小路另一侧焦急赶来的侍女。“何事?”侍女欠了欠身,似乎是焦急赶来的,胸脯剧烈的颤抖着,他呼吸不平,但依然飞快地说完要告知的事情。“太后娘娘派来人,要邀请娘娘去她那小聚。”沉月眯了眯眼,此时太后来人,怕是来者不善。他刚想开口,却被一旁的柳若昕制止了。柳若昕挥手让传话的侍女退下,淡淡开口道:“若不去,只会徒留落人口实的把柄。”“更何况……”柳若昕微微一笑,目光满含尖锐的光芒,如同利剑。“我何曾怕过她。”柳若昕到的时候,太后端坐在她的椅子上。目光不过甫一接触到柳若昕,就眯了眯眼,散发着不怀好意的光芒。“参见太后娘娘。”柳若昕的礼仪毫无破绽,太后无法抓住把柄。太后的眼眸中一丝寒光闪过,她注视着跪在地上不动弹的柳若昕,露出冰冷的笑容。时间仿佛凝固了一般,柳若昕仿佛听见自己大腿的肌肉发出刺耳的尖叫。端坐高台的女子一声不吭,她仿佛可以感受到上面传来的幸灾乐祸的视线。良久,久到腿部酸麻,久到汗水一点点沿着脸颊滴落在地上。那个雍容华贵的女子,才捧着茶水,漫不经心的慢慢开口道:“起来吧。”“是。”柳若昕咬紧牙根,她几乎已经无法感知自己的双腿了,如若不是坚韧不拔的毅力支持着她,恐怕刚一起身,她就得狼狈的倒下。“近来天气实在太热了,搞得哀家都有些头晕,忘了柳妃还跪在地上,真是……”语气似乎带着歉意,但柳若昕能听出来里面裹挟的深深地不怀好意和敌意。柳若昕掩饰住目光中的轻蔑,含笑道:“娘娘说笑了,臣妾哪敢怪罪太后娘娘,天气烦热,娘娘年纪大了,理应多在宫中休息,却还为了宫中的琐事亲力亲为,臣妾敬佩不已。”太后目光一冷,柳若昕这句话表面上是在为她着想,实则暗讽自己一大把年纪还多管闲事。手指一点点收紧,太后面色不虞的盯着桌上的茶水。柳若昕也没在开口,毕竟有些事点到为止,从身份上,还是对方最占优势。太后毕竟饱经风霜,年轻时也吃过不少罪,受过不少风浪,所以不快的表情几乎只停留一瞬,便很快消失不见。太后捏着手中的佛珠,不紧不慢转动着手中的珠子,用云淡风轻的语气与柳若昕聊起天来。柳若昕一面恭敬地回答,一面提高警惕。太后邀请厌恶的她来,肯定不是单纯的聊天,必定有什么企图在里面。“近日越妃身子不适,你俩同是侍候皇上的,必要之时还是应该互相帮衬。”太后喝了一口茶,漫不经心的说道。“太后娘娘说的极是。”柳若昕嘴角含笑,心里的警戒程度却越来越高。果然。“身为皇帝身边的妃嫔,有些事情该做,有些事情不该做,这些话本不用我再来提及。”转动的珠子戛然而止,柳若昕没有丝毫惧意,注视着太后威逼的视线,毫不退缩。“身为妃嫔最应有的本分,就是应为皇上的子嗣着想。”太后眯了眯眼,露出一丝冷笑。“昔日有妲己褒姒先例在前,有些人,可万万不能触碰这些底线。”“那娘娘的意思……”柳若昕勾起一抹笑容,全然没有被对方嘲讽而退缩的情态。他语气自若,十分镇定,坦然的接受太后不善的目光。“皇上近日……甚少去秋鸾殿。”太后紧紧捏着佛珠。“如若不是有什么勾人的妖精缠住皇上,哀家可真想不出别的原因了。”皇上大喜柳若昕一惊,早知太后必然会找事,却不想拿这个来说到一番。那皇上之所以鲜少去秋鸾殿,恐整个后宫都知道吧?“太后娘娘,越妃姐姐怀有龙胎这事,偌大的后宫无人不知,皇上不去也不过是想要让姐姐多谢时间休息而已!”柳若昕倒是会说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