护工说:“吃过了,但林小姐的食量依旧不大。”
套房很大,有270度的全景落地窗,此时坐在轮椅上的静雾在窗边望着外面的夜景。
另一位护工说:“我去推林小姐来客厅。”
孟晏珩道:“不用,你们去忙吧,我跟她聊会儿。”
说是聊,但大概就是孟先生说,林小姐听。
林小姐很少有开口说话的时候。
但两名护工有眼力见的退回到了她们的房间里关上门。
孟晏珩站在客厅望着小姑娘单薄的背影看了几秒,然後走到她身边。
虽然现在正处七月,但晚上,护工给她的腿上盖了一张薄薄的小毯子。
静雾对外界的感知力很低,去年刚醒来那两个月她情绪反应很大,现在却变得没有了任何情绪,谁出现在她身边她都几乎没有反应。
孟晏珩半蹲下来,看着她白皙的侧脸,说话的语速很慢,语气也很温和,“静雾,知道我们这次出国来是做什麽的吗?”
过了几秒,静雾望着窗外毫无情绪的轻轻开口说了两个字:“结婚。”
孟晏珩也跟着沉默了几秒,然後才开口道:“静雾,林氏现在已经保下来了,你们家的企业没有破産,它以後也会继续存续下去的,我保证。”
听到林氏,静雾这才侧头看向孟晏珩,眼睛里露出了微微诧异的神情。
像是没想到孟家对林氏愿意那麽上心。
孟晏珩说:“你听得懂我说什麽,对不对。”
静雾望着他,过了两秒,她垂眸,依旧固执的轻声道:“不行,结婚。”
孟晏珩也垂下眸,心想,这傻孩子。
他看到静雾搭在腿上的手,那手小小的,白皙的手背上有一片很深的瘀青,那是长期输液留下的。
孟晏珩想起两年前在新加坡跟她偶遇的那次。
遇到她时她虽然在哭,但後来她脸上有很灿烂明媚的笑容。
大大的眼睛亮晶晶的,歪着脑袋,像小太阳一样。
垂眸看了几秒,孟晏珩擡起眼温声道:“好,我们结婚。”
静雾刚满十八岁,符合迈阿密的结婚申请登记年龄,孟晏珩将迈阿密的结婚登记手续跟她一一道来。
末了,他道:“结婚後,我送你去澳洲疗养。”
静雾捏着手指,垂着的眼睫轻轻颤了颤。
她身上有很明显的孩子气。
“这是我的条件。”孟晏珩说。
过了几秒,静雾轻嗯一声。
算是同意。
在迈阿密结婚,首先需要申请结婚许可证,这需要双方亲自前往迈阿密的书记官办公室提交申请。
然後举行结婚仪式并领取结婚证书。
结婚仪式需由政府授权的主婚人主持,比如法官或牧师。
他们年龄相差悬殊,气质也相差悬殊,法官问了三遍他们是否是自愿结为夫妻。
所有流程走完的当天,静雾的右手无名指戴上了一枚钻戒。
孟晏珩推着轮椅带静雾去海边散步,他握在轮椅把手的左手无名指上也多了一枚银色素圈。
孟晏珩为她包下了海边栈道看日落。
早上出门时,护工跟孟晏珩说:“可能换了环境,林小姐这几天晚上噩梦连连,醒来後都不敢再睡,林小姐不让我们告诉您,但是我们不忍心看她一直这样受折磨。”
言外之意便是希望能尽早回京,回养宜医院。
但孟晏珩想给她换一个环境了。
他已经考察过几座城市,包括现在所在的迈阿密,但最终选定了澳洲。
疗养机构,护理团队,别墅保姆管家,司机保镖,他全都亲力亲为已经安排妥当。
在栈道上,孟晏珩没有靠近静雾,而是站在她身後的不远处安静陪着她。
缓缓往下掉的太阳,鎏金橙红绛紫晕染的云层晚霞,海面上海浪驮着碎金摇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