酒过三巡,两人都喝得有些多了。
裴玉脸颊泛起红晕,眼神也变得朦胧,似是已然醉了。
他晃了晃酒盏,看着杯中晃动的酒液,漫不经心地开口:“她……忘了你了吧?”
南风握着酒杯的手微微收紧,声音沙哑:“嗯,忘了。”
“忘了也好。”
裴玉轻呷一口酒。
“有些过往,记着反倒折磨人。”
南风长叹一口气:“她不止忘了我,连自己是魏国人,都快忘了。
我实在不明白,她究竟经历了什么。从前在魏宫,她不是这样的,她明明……明明是那样鲜活又有主见的人。”
裴玉闻言,低笑一声。
“那是因为你根本不了解她。”
“不可能!”
南风立刻反驳,情绪激动起来。
“我和她在魏宫相识多年,一同度过了那么多日子,我怎么可能不了解她?”
“或许,你从来就没真正了解过她。你以为,她为什么来燕国?”
“自然是魏王的意思,她身不由己。”
裴玉却摇了摇头:“不对。”
南风不解。
“那你觉得,她为什么入东宫,做这东宫夫人?”
南风喉结滚动:“还能为什么?自然是贪慕虚荣,贪图东宫的荣华富贵,想一步登天。”
话音刚落,裴玉忽然大笑起来。
笑声爽朗。
在空旷的殿内回荡。
南风被他笑得莫名,心中愈不安,忍不住追问道:“君侯在笑什么?是属下说错了吗?”
裴玉笑了许久才停歇,擦了擦眼角笑出的泪。
“错了,错得离谱。”
他端起酒盏一饮而尽,酒液顺着唇角滑落。
“你以为的身不由己,你以为的贪慕虚荣,不过是你一厢情愿的揣测罢了。”
他看着南风茫然的模样,终究没有再往下说,只是重新斟满酒,递到他面前。
“喝酒吧,有些事,不知道比知道好。”
南风握着那杯酒,只觉得浑身冷。
“属下不明白,还请君侯指点。”
裴玉看着南风执拗追问的模样,摇了摇头。
“你啊,还是太单纯。”
他端起酒盏抿了一口。
“像你这般单纯的人也好,昭阳性子也单纯,你不会伤害她,就这般一直单纯下去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