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罢便反手一石甩了出去。
负伤而退的黄天化惊呼:“师兄小心!”
却见杨戬不躲不避,那一石头正砸中他的脸。当的一声,火星迸溅,杨戬擡手接住落下的石头,微微眯眼,仔细观摩了起来。
邓婵玉一惊,这人明明被砸中,怎麽脸上却毫发无伤?
她急忙又连扔几石,杨戬连位置都没挪一下,只又接住了那几颗石头,垂眼细看。
城楼上的哪咤和雷震子面面相觑。
哪咤:“他,他怎麽……”
雷震子看了一眼鼻青脸肿的哪咤,怜悯道:“这样显得你和黄师弟很傻。”
哪咤:“你欠打啊!”
邓婵玉五光石皆已用完,见杨戬依旧安然无恙丶长身玉立地站在那儿,不由心里一沉。
她擡手欲召回五光石,却见杨戬擡眼望来,手中一拢,所有五光石皆被他攥在掌中,根本召不回来。
邓婵玉大惊,她练了这麽多年,还从没见过五光石不听她使唤的时候,这人额上有疤,是不是就是传说中的杨戬来着?不是说他也进了九曲黄河阵,被削了三花五气吗?怎麽还这麽厉害?那五光石可是她的家传法宝,独门绝技,绝不可落入他人之手!思及此,邓婵玉也顾不得这人修为深浅了,直接提刀跃马来夺。
杨戬看了哮天犬一眼,哮天犬立刻大叫一声,冲了上去。
邓婵玉哪里和这麽灵巧的狗斗过,直接被哮天犬在颈上咬了一口,鲜血淋漓,痛不欲生,大败回营。
杨戬得了胜,带着哮天犬回了城楼,却也没什麽喜色。
哪咤伸着脑袋想来扒拉他的手,将那五光石看个明白,杨戬却将手一背,道:“我先走了。”
哪咤还想再说什麽,看见他的脸色,又默默闭上了嘴,目送他径自离开。
殷商军营,军医为邓婵玉包扎伤口,邓婵玉疼痛难忍,呜咽不绝。
邓九公捂着自己的伤臂,看女儿如此受罪,心疼不已。
正逢土行孙督粮回营,听闻邓家父女双双战败,立刻来见邓九公:“末将有丹药,请将军及小姐服用,可立时止痛。”
邓九公命人取了药,用水化开,自己和邓婵玉各自服下,果然立竿见影,疗效奇佳。
邓九公总算是高兴了一回,看土行孙这矮小身材也顺眼起来。想到他还是帝辛亲自派来的人,便问道:“今日我等与西岐交锋,屡战屡败,军心难免浮动。不知道长可有良策,以振我军士气?”
土行孙笑道:“若是邓将军早派末将上阵,如今定已收服西岐多时了。”
邓九公:“敢问道长有何战术?”
“无甚战术,末将一人便可。”
邓九公一噎,心道这矮子好大的口气,但转念一想,既然是帝辛举荐,说不定他真有几分本事呢?更何况他说一人即可,即便是失败了,也连累不到军中,不如便让他一试。
于是邓九公道:“道长有此本领,真乃我大商之福也!敬道长一杯,望道长明日旗开得胜,重振我大商旗鼓!”
土行孙哈哈大笑:“必不让将军失望!”
宴饮过後,土行孙离帐,邓婵玉从里帐走出来,看着邓九公皱眉道:“父亲,你真让他去吗?”
邓九公:“他既口出狂言,我岂有不依之理?他若顺利,那是最好,他若战败,那也是他道行浅薄,绝非我埋没人才。”
邓婵玉撇了撇嘴。
邓九公:“你不喜欢他?”
“瞧着不像个正经人。”邓婵玉说,“长得矮也就罢了,对面那哪咤也没比他高多少,可哪咤虽然可恶,但瞧着总比土行孙正经些。”
邓九公:“这些话你与我说说也就罢了,往後就放心里,切不可对外人道。毕竟人家是大王亲派,你还用了人家的药,承了人家的情。”
邓婵玉勉强嗯了一声,心想这土行孙不知天高地厚,正好让他去西岐那里碰碰硬茬,看他以後还敢不敢在他们邓家的地盘耍风头。
可她万万没想到,她第二天躺在营帐里养伤,压根没去观战,就听人接二连三地来报:“小姐,土行孙道长方才生擒了对面哪咤,已将他捆着送去将军帐中了!”
“小姐,土行孙道长又生擒了对面黄天化,也捆去将军帐中了!”
邓婵玉听得惊坐而起:“什麽?他怎麽做到的?”
这两个人昨天她也交过手,必须得承认,若不是有五光石,她恐怕战胜不了他们。这土行孙到底哪来的本事?他不是擅长遁地吗?难不成是把人拉到地底下去打的?
“属下也没看清,就见他们打着打着,一道金光闪过,土行孙道长凭空就把对面的人给绑起来了!”
还有这种事?
邓婵玉问:“那现在呢?对面又派谁应战了?”
“对面不肯应战了。”下属回答,“任凭土行孙道长如何叫阵,也紧闭城门,不再理会了。”
“那个杨戬也没出来?”
“没出来。”
邓婵玉不由翘起嘴角,哼笑一声。虽然心里仍对土行孙抱有怀疑,但看西岐吃瘪,她心中还是很痛快的。
“走,随我去父亲帐中瞧瞧那两个刚来的俘虏。”她心情大好,立刻收拾起身,背着手往邓九公帐中走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