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庸道:“什麽?”
室友道:“昨天我们毕业答辩完,喊唐不朽一起吃饭,唐不朽说她和男朋友去奥城玩了……”
室友表情怪异起来,话说出来也觉得有些不对劲。
谢庸明白过来,点了点头,故作云淡风轻地说道:“她说去奥城,我没赶上车,我以为她就不去了,可能她自己去了。”
室友点点头,讪笑道:“哦是这样啊。”
谢庸拉着装满钞票的行李箱坐在广场的长椅上,天色已晚,但由于是夏季,十点钟还有学生散步。
谢庸呆楞地坐在那里,满脑子都是唐不朽和谢尧在一起的画面——他并未见过,可光是想象都觉得窒息难受。
谢庸掏出手机,给谢尧打电话,打了一通没有人接,再打过去,有人接了。
谢尧不耐烦地说道:“老弟,我知道你想找不朽,但人家都跟你分手了,你一大老爷们能别干这麽磨人烦人的事儿吗?不朽就是嫌你烦才把你联系方式都拉黑的!谢庸啊谢庸,女人不要你了,你就换一个要你的,别学死缠烂打这套。”
谢庸执着道:“我要和不朽说话。”
谢尧道:“她不想说。”
谢庸道:“你没问她,你不要替她做决定。”
谢尧不屑地哼笑了一声,他对着在吃果盘的唐不朽说:“谢庸找你,他要和你说话。”
唐不朽头也不擡,没有一丝感情地说道:“我和他没什麽好说的,该说的已经说完了,我和他已经结束了。”
谢尧道:“你好歹听他说两句,电话都打到我这儿了。”
唐不朽道:“都已经分手了,和前任说话会做噩梦的,你饶了我吧,你也可以拉黑他。”
谢尧眯着眼满足地笑,他对着手机道:“都听到了吧?”
谢庸呼吸都颤抖,锥心之痛不过如此了。
他沉默地挂了电话,风吹过,他感到眼睛很痒,揉了揉,眼泪掉了下来。
谢尧将手机丢在一边,坐到唐不朽身边,搂过她闻着她的发香,他说道:“好狠心的女人啊,之前你表现的那麽爱他,我还以为多爱呢,甩他甩得这麽干脆。”
唐不朽面无表情,说道:“这是两码事。”
谢尧低笑,她穿着小吊带,他抚摸着她裸露出来的肩头,说道:“等会去海钓,海面冷,你多穿件外套。”
在那之後,谢庸没有再联系谢尧,也没有找唐不朽。
他t拿了毕业证就没有耽搁一天,回了北城。
沈彤见到他,心疼坏了,谢庸整个人瘦了一圈,眼里也没什麽光彩,精神很差。
沈彤眼泪马上就掉了下来,她抱着谢庸问:“你怎麽憔悴成这样了?发生什麽事了吗?和妈妈说!”
谢庸摇头,只沉声说:“我想静一静。”
他回了他的房间,将门反锁,窗帘拉上,屋内是密不透光的黑,他躺在床上,感觉到世界终于安静下来,像是进入到了真空,什麽声音都没有的寂寥丶空荡。
谢思华自借了谢庸十万块钱,不到半个月,谢庸就把钱都还给她了。
谢思华想,既然还了钱,那说明事情解决了,她好奇,可一定要问问是发生了什麽。
但谢庸的手机一直是关机。
一天关机也正常,可两天丶三天都关机,就很不正常了。
然後谢思华就接到了沈彤的电话。
沈彤泣不成声,说谢庸毕业後回家,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,不出来吃饭喝水,她实在担心,找了管家撬了锁,谢庸就躺在床上睡觉,见到他们进来,也不说话,只静静地擡手指着门,让他们出去。
沈彤道:“我没见过他这样,他从小到大多听话啊,哪里这样不正常过,我害怕,你爸公司忙得很,好些天没回来了,我也不敢跟他说,怎麽办啊思华?你要不要回国一趟,劝劝你弟?”
谢思华走不开,但她想到梁瑛,谢庸的发小,便让沈彤去找梁瑛来劝。
沈彤联系了梁瑛,梁瑛还觉得谢庸是二十多岁了终于想着叛逆一把了,笑嘻嘻地来了谢家要好好笑话笑话谢庸,可谢庸反锁了门,竟也不见他。
梁瑛笑不出来了。
谢庸很清楚他不是叛逆,也不是不正常,他只是很想睡觉做梦,一直睡下去,一直梦下去。
梦里会梦到唐不朽,梦到她躺在他身边,不说一句话,但他感受着她,就很满足,那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,他感觉她没有离开他,他们还是在一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