62。她竟然没有准备好
谢庸扯了个苦涩的笑,他说:“我在想,为什麽你多的是我不知道的事情,我好像从来都不了解你,过去到现在,我都不了解。你是不是会觉得,应付我很吃力,和我在一起一点儿也不快乐,不自在,你在勉强你自己,所以你那麽累,比你工作还觉得累。”
唐不朽脑子里有个自我在无声的回答着:不是的,不是的,不是这样的。
“我想,或许是我的问题,我太贪心,但其实感情的事情哪有什麽辜负不辜负的,你只是没有那麽爱我,你顺着你的心意做事情,你一直都是这样的性格,我喜欢的也是这样的你。”
“我给你钱,说是我包养你,但你我都清楚,是我不甘心,我想让你和我在一起,可结果就是我们俩都过不去那个坎,我们总吵架,都很累,这样两败俱伤,毫无意义,只是在消耗彼此最後的感情。”
他站起身,敛眸垂首,他高大的身体挡住了照在唐不朽身上的光,接下来他说的,像是一种宣言,对他们最後关系的定义。
“不朽,我们暂时结束吧,五年前,是你提的分手,现在是我提,这也算是种公平了。”
唐不朽愣在那里,心口堵得难受极了,她缓缓站起身,她细眉弯起来,冲谢庸艰难地笑,她说:“我不是很懂,什麽叫暂时结束?”
谢庸道:“因为我对你的感情还没有结束,或许永远都结束不了,但现在我选择放过你,你回海城,我在南城,你可以继续你的生活,就像我们从来没有重逢过。”
唐不朽难以置信谢庸做出这样的决定,他到底是在放手还是在以另一种形式束缚她?她到底会有多没心没肺才会在这样的重逢与分手後,还能继续她原本的生活?
唐不朽摇头,可她又想,这不是她前一阵子和施夏说过她所希望的吗?希望他对她死心,他们结束分手,她离开他。
可这一刻竟然会来得这麽迅速,迅速到唐不朽会没有做好准备。
她竟然没有准备好。
谢庸见她茫然无措,受到很大打击的样子,她一直都那样坚强无所畏惧,此刻表情却又夹杂着怯意,她在惧怕什麽。
谢庸硬着心,说道:“明天我会让司机送你回海城,智动的项目你可以继续做,我会跟季果说以後工作上减少你们来南城出差的次数,能远程办公就远程,尽量减少我们的见面……”
“不要!”唐不朽喊出来,她走上前拉住谢庸的双臂,她仰着头看他,“你冷静一点儿,你今天不要做任何决定好不好?我们明天……不,过几天,我们再聊好不好?”
唐不朽顾不上那麽多,她只知道眼下,她想要拖延,她想要阻止谢庸的决定,她想要继续见到谢庸,她想见他的。
谢庸蹙眉,他目光闪烁,流淌着无尽的悲伤,他说:“不朽,你知道,每一次见到你丶想到你,都要在心里原谅你一次,我好像已经原谅了你千千万万次,你知道这是什麽感受吗?”
唐不朽呼吸一滞,她想到什麽,避开他的目光,她缓缓地低下了头。
“不知道……我也不想知道。”
她松开拉住他双臂的手。
谢庸却摁着她要躲的身体,他说:“你要知道,我要你知道,那是心如刀割,那是千刀万剐!吃不下睡不着,我後悔我当年应该找你,告诉你我原谅你了,可是理智告诉我,我不接受背叛过我的人,感性让我想念你,想要你和我继续在一起,我可以当作什麽都没有发生过……就这样每一夜每一年,我就是这麽过来的。”
他干燥的手掌触碰着她的脸,想让她擡起脸看他,突然他摸到一片湿润。
谢庸定睛一看,唐不朽死死咬着唇在哭。
既然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,他也不介意再多说些。
“这半年,我就要原谅你了,我已经想当作曾经一切的不愉快都不存在,什麽宁哲丶孙展元丶谢尧,我都可以当作不存在,可是……可是你竟然结过婚,你为什麽会愿意和他结婚呢?如果他有钱,那我可以理解为你是为了钱,可是他什麽都没有,没有房子没有车子,你们连办婚礼的钱都没有,你愿意嫁给他,除了是因为你爱他,还能因为什麽。”
“你让我明白,我对你而言,从来都不是特殊的,我对你的存在,就像是今晚你和谢思华提到的那个男人一样,无关紧要,你甩了他,谢思华不提,你都记不起来了吧?我不过是和你谈的时间久了一些,你还记得我,还对我有点感情,倒是难为你。”
他自嘲冷笑,伸手抹去唐不朽脸上的泪水,他还是那麽温柔的待她,他说:“别哭,海城你想要的江景房我已经让助理买下来了,等手续办完你就可以搬进去了,就当是我送你的分手礼物。”
唐不朽闭上眼,绝望的情绪再次倾覆而来,她心如刀绞,她脑中纷乱如麻,她该说些什麽挽留呢?
不,不用,这本就是她原本想要的结果不是吗?
那就接受吧,提前接受吧,至少现在分开,她还有套房子不是吗?谢庸对她已经仁至义尽,他实在是个好人。
唐不朽再次睁开眼,眼中泪水已经停止流淌,她对谢庸说:“好,都听你的。”
当晚唐不朽没有留在满芳庭过夜,她去了以南天酒店,自费开了最贵的总统套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