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庸的眼神都凝固了,本就白皙的脸更是失了血色,如鬼魅一般阴冷的表情。
他握着唐不朽的手,那力道怕是再用力就要将她的手骨都拧碎。
他咬着牙,恨恨地问:“什麽叫,下次结婚?”
唐不朽丝毫不惧他即将喷发的怒火,她道:“因为我上次结婚穿的是秀禾婚服,就那种红色的中式婚服,好看嘛是挺好看的,但我还是更喜欢西式的婚纱……”
她还真的解释起来,大咧咧的样子,似乎这只是一个与“我上顿吃了什麽菜”一样无足轻重的话题。
谢庸的右眼皮跳得厉害,他打断她喋喋不休的话,说道:“你是故意刺激我的,对吗?因为刚才吃饭的时候,我没松口说给你买下江边的房子,你不高兴,是吗?”
唐不朽顿住,见他黑亮的眸子里是细碎的光,她心口一窒。
她说:“对,我故意编的,谁让你不说给我买房子,我就不要住你的满芳庭,我要我自己的房子。”
谢庸深吸一口气,他逼近她与她之间身躯相贴,他擡起左手帮她撩开被风吹挡的侧发,唐不朽发现他的手指竟然在颤抖。
她体内有什麽东西在撕扯,她强忍着那酸楚感,她必须冷静,必须坚定。
谢庸说:“好,给你买你的房子,写你的名字……不许赌气瞎说。”
唐不朽垂下头,不让谢庸看到她的眼泪,她强压着哭腔“嗯”了一声。
但谢庸心知肚明,他了解她,唐不朽是那麽有心眼有心计的女人,什麽话该说,什麽不该说,她怎麽可能不知道。
她是故意在试探他,她就是要让他心里不痛快,她为什麽要这麽做,谢庸不明白,但很明显,他已经如她所愿了。
可谢庸的第一反应也还是,自欺欺人,正如当年知道她和孙展元在一起的反应。
可自欺欺人与原谅是两回事,他又要日日夜夜恨她恨得辗转反侧,又要暗自祈求她留在他身边。
到底该怎麽办,谢庸真的不知所措,他只能先压抑着所有的负面情绪,先满足她,其他的,以後再说。
至于有没有以後,谁知道呢。
次日一早,谢庸就回了南城,唐不朽则是去了公司上班。
大热天的她穿了个高领无袖红色背心和白色的半身裙,踩着平底罗马凉鞋,整个人气压很低地进了办公室。
这时候该庆幸她升职了有了独立的办公室,可以不用笑着跟同事硬聊些有的没的。
她今天一点儿也笑不出来。
唐不朽拿过镜子,拉下高领又看了眼,昨晚的红痕还是很明显,遍布在脖颈,胸前丶後背丶腿心丶小腿丶脚踝……隐约还可见牙印,是宣泄也是惩罚。
唐不朽头疼欲裂,一夜没睡成。
谢庸令她不停求饶,她感到自己像是一波一波被推上岸的海浪,他伏在她身侧,喑哑的声音说着:“除了我……除了我谁让你这麽爽,除了我……都不行。”
“说你爱我,不朽,说你爱我,只爱我,最爱我。”
唐不朽被他撞得受不了,只好一直说“我爱你”“只爱你”,嗓子喊哑了,他给她喂水,她喝得没那麽快,水就顺着她的嘴角流下去,他便去舔,她白嫩的皮肤又被他舔得一片红。
简直……疯了。
唐不朽将镜子推开,捂着脸,她想让自己不要再回想昨夜的疯狂,可却实在控制不住。
她记得好像在最後,她哭得满脸通红,脑子也不是很清醒了,谢庸抽离她的身体要起身,她像是受了什麽刺激似的,抱住谢庸不许他走。
眼下清醒的唐不朽满脑子只有三个字:完蛋了。
唐不朽这天没处理什麽工作,心绪不宁摸鱼一天也不过分。
到了下班点,她破天荒地不加班,拎着包就走出办公室,她约了施夏一起吃晚饭。
施夏最近的自媒体数据做的还可以,接了几单护肤品的广告,够她省着花了。
她见唐不朽无精打采的,很是罕见,便问道:“你怎麽啦?你不要跟我说,你跟那个谢总分手了?”
唐不朽道:“没分。”
施夏道:“那就好那就好,这样高品质富二代真的别放手,抓住了就是一辈子的荣华富贵,你还上什麽班啊,在家数钱当贵妇就行。”
唐不朽撇撇嘴,她微垂着头,秀雅美丽的脸上一片愁色,眉心微蹙。
她叹了口气,说道:“你不要觉得我凡尔赛,我有在想怎麽能……不太伤害他,又让他对我死心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