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浸月这才注意到那床单被罩。
是江浸月的,她带来的一大波行李,自然包括床单被罩。
“这也是他换的?”
何水水又紧张地点点头,“对。”
她搞不懂老板的心境,但还好,老板不为难人。
江浸月坐在床边,何水水有一些笨手笨脚地给她涂完药,她便缩在了被子里。
被子是她熟悉的味道,但床不是她熟悉的床。
逐渐适应了黑暗,看着这环境,与她第一次见的时候相差很大。
现在,这里有了花瓶,有了花。
看不惯那些花,她在被子里翻了个身,想要对着墙睡。
然後——
软绵绵的。
是她的玩偶。
她有一排小玩偶,但是她不爱把这些放在被子上放在床头,她喜欢把这些放在被子里。
晚上,随机摸到一个攥在手里。
此刻,攥着手中的玩偶,江浸月刚刚酝酿的睡意又全部跑掉了。
在这里了解她这个习惯的,只有白逾清。
能把这些东西都拿过来,并且给她布置好的,只有白逾清。
真是当佣人当上瘾了。
谁要他的这些施舍的好,想给谁去给谁,别给她。
换做是她,他尚且能做如此,若是…那个他想对她好的人,他能好到什麽地步?
江浸月吸了吸鼻子,蜷缩起来,紧紧闭上了眼睛。
第二天,当看到江浸月的时候,丁青丽简直是啧啧称奇,一下一下鼓着掌。
就在江浸月还沉浸在起床气中正要发脾气的时候,丁青丽说道:“太美了,简直是太美了!”
“?”
“你看看,”说着就把她拉到镜子旁,“你看看这黑眼圈,你看看这眼睛里的憔悴和漠然。太完美了,这就是接下来几场戏我想让你展现的状态啊!”
江浸月盯着镜子里的自己,不言语。
丁青丽还在一旁说着话:“之前几天,每天早上见你都神采奕奕的,哪里有半点被拐卖少女的疲态和绝望?要我说,你就不能回去和…不能去那里睡,你就待在剧组,才能保持这种状态!”
在丁青丽发表完长篇大论之後。
江浸月看了一眼镜子里的自己,不自觉咬着下嘴唇。!!!丁青丽看着她这副就快要哭的模样,大惊失色,“别别别,不要哭!你这个角色,要的就是漠然,不要哭!”
“哭已经没有用了!”
说完,她又低声说道:“我已经听白逾清说过了,不就是那个金主要跟你要他吗?他又没答应,金主也走了,天高皇帝远的,他不还是你的吗?”
什麽乱七八糟的。
一场戏拍完,筋疲力尽。
这种戏,她过于消耗情绪。
她坐在那里放空,从戏里抽离出来。
听到脚步声,下意识叫了一声:“白逾清。”
那脚步声顿住。
属于小女生的音色响起,“老板,是我。”
“…嗯。”
“老板,你…还在生白逾清的气吗?”
江浸月一个眼神扫过去:“不该问的别问,不该管的别管,不要在我面前提起他。”
“哦。”
她原本想说,今天白逾清来了,看了她拍戏,也是白逾清告诉她:“等到她下戏以後,给她3分钟时间让她放空,然後你过去找她,和她说说话。”
昨晚,在她给江浸月抹完药,出来的时候,白逾清就站在树下,问她:“她睡了吗?没有说床不舒服吧?”
後来,她在房间的窗户朝外看,白逾清一直站在树下,直到江浸月的房间灯关了,他才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