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今,那份压抑更加的深沉,像是一个弹簧被一块巨石狠狠的压住。
待到那些人不说话以後,他才开口:“把人放了。”(方言)
江浸月不知道他说了什麽,但很短,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。
那些村民反而吵闹声更大,一个一个,唾沫横飞。
江浸月感受到他的压抑几乎就要爆发,不知道是被感染还是害怕他真的爆发。
还是…有些心疼这样的他。
江浸月的脾气一下子也上来了,这麽多人围攻一个外来的人,竟然还敢如此放肆,真是无法无天了。
她随手抄起手边的一个砖块,拉了一下白逾清的胳膊,直接挡到了他身前。
白逾清站在那里,眼看着这个女孩猝不及防地挡在他身前。
女孩单手拿着砖头,轻松地在手上掂了掂,声音不高,但冷漠到生寒的眼神却让这些村民暂停了一瞬的胡闹:“我倒要看看,你们谁敢过来,试试看这块砖头会出现在谁的头上。”
那些人你看我,我看你。
就在江浸月以为自己的威胁生效时,耳边传来男人低沉的笑声,“他们听不懂普通话。”
“……”
江浸月转身,看向正带着笑意的男人。
眼神有些哀怨,“你不早说!”
那她的威胁算什麽?算讲了个笑话吗?
但是…是个笑话好像也不错,因为他确确实实的笑了。
“让我来吧。”白逾清淡淡地说道。
下一秒,她感受到男人有些凉意的手握着她的手腕,然後又张开手掌,放在她拿着砖块的手下,渐渐收紧,然後抓着她的手,擡高…再擡高…
“砰!”
这次不是威胁,一块砖头就那麽扔了出去。
那些人顿时作鸟兽散。
有个人腿脚不便,那块砖头便砸到了他的腿上。
伴随着一声惊呼,这个人摔倒在地。
但没人去扶。
白逾清的眼神狠戾起来,“都给我滚开,别找死!”(方言)
江浸月依然听不懂他说了什麽,但知道他在放狠话。
那些人低声嘟哝着抱怨着,但也没有人敢上前。
只剩下那个腿脚不方便的常叔,摔倒在地,擡头痴痴地看着江浸月,“白家小子,要不把她给我吧,今年就选择她来祭拜姻缘树。”(方言)
江浸月听不懂他说什麽,但那种恶心的觊觎她的眼神太明显了。
但能听懂的白逾清似乎更为生气,江浸月挨着他的胳膊,都能感受到他胳膊突然紧绷起来。
“他是不是在冒犯我?”江浸月回头,看着白逾清,轻声问道。
白逾清看着她,眼神柔和下来,没有点头丶也没有摇头,只是说:“别怕,我…”
江浸月打断他的话,说了句:“我来。”
她的手伸进衣服口袋里,掏出来一个防狼喷雾,走近,直接朝着他的眼睛喷下去。
痛苦的哀嚎声响彻村落,鸟兽扑棱着飞走。
所有人都惊讶地看着她。
这是白逾清告诉她的,对待这些人就是要狠。
要当着这些人的面耍狠,让所有人都知道她不好惹。
江浸月冷笑一声,转过身,拉着白逾清的手腕大摇大摆走出了这个窄小的院子。
而程涵已经被一连串的暴力吓得三魂七魄丢了一半,赶紧寸步不离地跟在他们身後,离开了这个“人间炼狱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