黄毛仰面朝天,视野被血染红。
他看见自己的皮肤像破布般挂在车底,露出下面鲜红的肌肉组织。
奇怪的是,全身的皮都没了——不仅仅是背部,连胸口丶手臂丶甚至脸颊都血肉模糊,仿佛被整个儿剥了一遍。
更诡异的是,他的伤口没有流血。
裸露的肌肉呈现出熟肉般的暗红色,在晨光中微微反光,像涂了一层油。
"救。。。。。。"
他张了张嘴,吐出的不是血,而是一颗完整的火锅丸子,"咕噜噜"滚到马路中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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凌晨三点的殡仪馆,连月光都是惨白的。
大东和小绿站在灵堂门口,手里的白菊像是捧着一团雪,冷得刺骨。
"操。。。。。。"大东低声骂了句,喉咙发紧,"他们怎麽在这儿?"
灵堂中央,胖子和黄毛直挺挺地跪在棺材前,背影僵硬得像两具蜡像。
他们身上穿着崭新的红色西装——布料艳得扎眼,在惨白的灵堂灯光下,像是两滩凝固的血。
更诡异的是,他们一动不动。
没有呼吸的起伏,没有肌肉的颤抖,甚至连头发丝都不晃一下。
"喂。。。。。。"小绿扯了扯大东的袖子,声音发颤,"他们。。。。。。还活着吗?"
大东没回答。
他的视线死死钉在棺材上——漆黑的棺木上摆着阿清的遗照,照片里的女孩穿着红裙,嘴角带着若有若无的笑。
而照片下方,棺材盖的缝隙里,隐约透出一抹暗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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阿清的父母站在角落,像是两尊灰白的雕塑。
他们接过白菊时,指尖冷得像冰,连一句"谢谢"都没说。大东准备好的道歉词卡在喉咙里,变成一团苦涩的棉絮。
"叔叔阿姨,我们。。。。。。"小绿挤出个笑容,声音却越来越小。
阿清的母亲突然擡头。
她的眼睛布满血丝,瞳孔却异常明亮,像是烧着两簇鬼火。
"去上香吧。"她说,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摩擦,"阿清。。。。。。在等你们。"
大东的後颈汗毛倒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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灵堂里静得可怕,只有香烛燃烧的"噼啪"声。
大东和小绿并排站在棺材前,深深鞠躬。
鞠躬时,大东的馀光瞥见棺材盖——
那条缝变宽了。
他猛地直起身,冷汗瞬间浸透衬衫。
"怎麽了?"小绿疑惑地看他。
"棺丶棺材。。。。。。"大东的牙齿咯咯打颤。
小绿转头看去——棺材盖严丝合缝,连条头发丝的缝隙都没有。
"你眼花了吧?"她皱眉,"赶紧上香,这地方阴森森的。。。。。。"
大东死死盯着棺材。
"砰!"
一声闷响从棺木里传来,像是有人在里面捶打木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