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样她一辈子都不会出现在幽都镇里。
青竹在得知这一切後,她的第一反应不是伤心大小姐对自己这麽狠。
而是恨上了白振宇。
她想看看究竟是什麽人,能引得待她如亲姐妹的大小姐直接变了一副模样。
大婚前三日,钱雪娘在嫁衣上动了手脚。她将青竹唤到闺房,笑着说要赠她一套水红色嫁衣。"王员外虽然年过五旬,但毕竟是官身。。。。。。"
她抚摸着嫁衣上精致的缠枝纹,没看见青竹瞬间惨白的脸色。
那夜青竹抱着嫁衣枯坐到天明,发现袖口内衬绣着"贱婢"二字。
婚期前夜,钱雪娘特意让厨房做了青竹最爱的桂花糕。
她亲自端到丫鬟房里,却看见青竹正在对镜试戴那支银簪。
"小姐你看,"青竹对着铜镜嫣然一笑,"我扮起你来,是不是比你自己还像?"
于是在成亲前夜,她用一根银簪子从後脑直接戳进钱雪娘的脑袋中。
因为这样做,血流的会最少。
杀人那夜下着小雨。
青竹握着银簪的手很稳,她对着铜镜练习过无数次。
钱雪娘临死前瞪大的眼睛里,倒映着两个一模一样的"钱小姐"。一个躺在床上气绝而亡,一个站在床边笑得温柔。
接着她把尸体扔进钱府一个枯井内,然後又倒进去几筐碎石头。
处理尸体时,青竹顺手摘走了钱雪娘贴身戴着的长命锁。
那锁片背面刻着生辰八字,後来被她挂在白府祠堂最隐蔽的角落——正是这个举动,让钱雪娘的亡魂找不到归路,只能在阴阳两界徘徊。
等到成亲当天,她慌乱的跑到钱老爷面前说,钱雪娘跟一个野男人跑了。
钱老爷在百忙之中顾不得这消息是真是假,一心只想着不能丢人。
于是他强行安排青竹代替钱雪娘出嫁。
这也正合了青竹的心意。
花轿临门时,青竹摸到了袖中暗藏的尖刀。就等着白振宇掀开盖头,没有防备时一刀刺破他的心脏。
刀刃贴着腕骨的冰凉触感让她想起那根沾血的银簪。
喜婆搀扶她跨火盆时,她险些被裙摆绊倒——这身嫁衣,本就是为另一个人量身裁制的。
可没想到,在掀开盖头的那一刻,她对白振宇一见钟情。
当喜秤挑开红盖头,青竹看见的是一张与记忆中截然不同的脸。
观音庙梅林里的公子温润如玉,而眼前的新郎官眉目如刀,眼中带着她看不懂的复杂情绪。
于是她放弃了刺杀计划,就这样跟白振宇甜甜蜜蜜过起日子。
说完这一切,钱雪娘以及梅兰所组成的怪物已经蠕动到他们面前。
而青竹也因为産後大出血,只剩下一口气。
但就算是这样,怪物也仿佛不解气一般,发出刺耳的尖啸,腐烂的血肉裹挟着腥风猛扑向二人。
青竹涣散的瞳孔里,最後映出的是白振宇被血须缠住脖颈的画面。她染血的指尖动了动,终究没能擡起手。
当白家老夫人带着仆从破门而入时,産房内的血腥味浓得令人作呕。
青竹的尸体横陈在血泊中,腹部狰狞的伤口里爬满蛆虫。
白振宇蜷缩在墙角,双目空洞地喃喃自语,锦缎衣袍上沾满可疑的黏液。
而那个本该啼哭的新生儿,只剩下一滩散着腐臭的血水,正缓缓渗入地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