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这才注意到,胡半仙的指甲不知何时已经变成了青黑色。
"你。。。"
"快走吧,子时快到了,我送你。"胡半仙打断他,声音突然变得异常嘶哑。
宋大胆背起那半具女尸,尸体比他想象中要轻得多,仿佛只剩下一层空壳。
在离开白府时,宋大胆隐隐约约听到前厅传来的唱戏声,那是一曲不同寻常的折子——《破阵》。
夜雾浓得化不开。宋大胆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山路上,背上的女尸越来越重,像是有什麽东西在不断往里面填充。
汗水浸透了他的後背,混合着女尸渗出的血液,黏腻地贴在皮肤上。
"见鬼。。。"宋大胆喘着粗气,在一棵老槐树下停住脚步。
灯笼里的烛火在风中摇曳,将他的影子拉长又缩短,像是有个无形的怪物在戏弄他。
拐过最後一个巷口时,胡半仙突然停住了脚步。
他没有要灯笼,只是站在雨中,脸上的表情模糊不清。
"就送到这儿吧。"胡半仙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,"记住,三天内别开棺。"
还没等他反应过来,胡半仙已经转身走进巷子深处,身影像是融化在黑暗里。
宋大胆的屋子坐落在镇子最西头,孤零零的一间瓦房,四周没有邻居。
推开门时,一股霉味混着防腐药草的气息扑面而来。
墙上挂着的《缝尸十诫》羊皮卷无风自动,第三条禁忌"不缝异尸"几个字鲜红得刺眼。
"别急,宝贝。"宋大胆把女尸放在工作台上,手指轻轻抚过她的脸颊,"我会好好待你的。"
烛光下,女尸的脸呈现出一种诡异的鲜活感。
宋大胆注意到她的嘴角似乎比刚才上扬了些许,但当他凑近查看时,又恢复了原状。
"错觉。。。"他喃喃自语,却还是从箱底取出一把铜钱剑压在女尸胸口。
烧水的间隙,宋大胆翻出了珍藏的药酒。
琥珀色的液体里泡着各种稀奇古怪的东西——一根婴儿的指骨丶一团女人的头发丶还有一颗干瘪的眼球。
他仰头灌了一大口,火辣辣的感觉从喉咙烧到胃里。
"该洗澡了。"他对着女尸说,声音温柔得可怕。
解开裹尸布时,一股浓重的血腥气扑面而来。
宋大胆皱了皱眉——按理说尸体不应该还有这麽多血。
他拨开女尸的长发,一根漆黑的棺材钉赫然钉在囟门处,钉帽上刻着扭曲的符文。
"活钉。。。"宋大胆的指尖轻轻碰了碰钉子周围的皮肤,那里已经呈现出紫黑色的淤血,"造孽啊。"
他想起师父说过,活人钉棺是大忌,怨气会成倍增长。特别是孕妇。。。宋大胆的手突然顿住了。他缓缓下移,目光落在女尸微微隆起的腹部。
宋大胆想到两种可能,第一种是她的内脏已经开始腐化,第二种那就是她在死前,难得吃了一顿饱饭。
看来想要多保留一段时间的话,还需要开膛破肚好好处理一下。
屋外的雨越下越大,雷声像是就在头顶炸开。
等把尸体洗到干干净净没有一丝血水流出後,宋大胆起身去倒水。
此时外面已经是大雨倾盆电闪雷鸣,打开门,阵阵阴风随之刮进屋子里。
一阵狗叫声也在不远处传来,宋大胆被吵的心烦,在门边捡起一块石头朝声音方向狠狠砸去。
“滚!狗东西,再叫我就打死你!”
狗叫声果然停止了,宋大胆也关门返回屋里。
"见鬼。。。"他抹了把脸,决定速战速决,他把赤裸的女尸搬回床上,就在他刚想进行下一步时,他才想起鱼鳔没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