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的目光死死地锁定了那滩正在缓慢扩大的丶暗红色的液体。
温热的……液体……
一个比剖腹更加恐怖丶更加亵渎的念头,如同挣脱牢笼的恶魔,彻底占据了她的意识。
她死死地盯着那滩血,呼吸变得异常粗重丶急促。眼神里充满了挣扎丶恐惧,以及一种无法抑制的丶病态的……渴望。
那声轻微的“滴答”,如同投入死水潭的石子,在安娜濒临崩溃的意识深处激起了一圈圈绝望的涟漪。
她瘫坐在冰冷的铁笼角落,背脊紧贴着坚硬丶带着血腥和呕吐物污迹的钢筋。
眼前,是男人腹部那个血肉模糊丶仍在缓慢渗血的巨大创口,地上是那堆滑腻丶散发着地狱般恶臭的肠子,还有那滩正在缓慢扩大丶暗红中泛着诡异光泽的血泊。
“滴答……”
又是一声。暗红的液体从创口边缘凝聚丶坠落,砸在血泊边缘,溅起微不可察的涟漪。
安娜的喉咙剧烈地滚动着,如同一条离水濒死的鱼。
那火烧火燎的干渴感,在目睹这温热血泊的瞬间,被放大到了极致,变成了一种足以焚毁理智的丶原始而疯狂的渴望!
口腔里每一个细胞都在尖叫着对水分的需求,食道仿佛被烧红的烙铁反复熨烫。
血液……温热的……液体……
这个念头带着亵渎的魔力,死死攫住了她。恐惧丶恶心丶道德……一切都在生存的本能面前土崩瓦解。
她的身体先于意识做出了反应。她像一具被无形丝线牵引的木偶,四肢并用地向前爬去,沾满血污和呕吐物的手掌按在冰冷粘腻的地面上,拖曳出肮脏的痕迹。
她爬到了那滩血泊的边缘。浓烈的血腥味混合着内脏的恶臭,如同实质的拳头,狠狠砸在她的嗅觉神经上。
胃袋再次剧烈抽搐,但她强行压制住了呕吐的冲动。她的眼睛死死盯着那滩暗红,瞳孔因为极度的渴望而放大。
她颤抖着伸出同样肮脏不堪的手,小心翼翼地避开地上滑腻的肠子,将指尖探入那滩温热的液体中。
粘稠。滑腻。带着生命最後的馀温。
她收回手,指尖沾染着浓稠的暗红。
她盯着自己的手指,眼神里充满了挣扎丶恐惧,以及一种病态的贪婪。
她闭上眼,仿佛要隔绝所有理智的审判,将沾满鲜血的手指,颤抖着,塞进了自己干裂的嘴唇里。
浓烈到令人窒息的铁腥味瞬间在口腔里爆炸开来!
那味道是如此原始丶如此暴烈,带着一股令人作呕的甜腻。
她的舌头本能地想要抗拒,但极度干渴的身体却像久旱逢甘霖的沙漠,贪婪地吮吸着指尖那点微薄的丶带着死亡气息的“水分”。
“呕……”
生理性的强烈排斥感让她猛地抽出手指,再次剧烈地干呕起来。
酸涩的胆汁灼烧着喉咙,眼泪被呛出。
但与此同时,一股微弱的丶带着罪恶感的清凉,确实顺着食道滑下,短暂地缓解了那灼烧般的干渴。
不够……远远不够……
安娜的目光变得愈发疯狂。
她不再用手指,而是像沙漠中绝望的旅人,直接俯下身,将干裂的嘴唇凑近了男人脚踝处——那里有一道较深的伤口,血液正缓缓渗出。
她避开伤口边缘翻卷的皮肉,用嘴紧紧地贴了上去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