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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百五十九章 惊艳的表演（第2页）
他修长的手指在药品清单上急促滑动，钢笔尖突然悬停在“盘尼西林”的字样上。
楼下似乎传来木门被踹裂的巨响，季明远手中的油灯应声而碎，滚烫的煤油溅在泛黄的《申报》上。
舞台上，温玉的表情变得凝重了起来。
按照《燎原》里的剧情，下一段是季明远跟程默的对话，但是温玉这次表演并没有‘搭档’，所以他只能虚构出来一个‘搭档’，配合自己完成表演。
“老程！”
季明远掀开地板暗格，嗓音急促。
宪兵队的军靴声像铁锤砸在楼梯，令人心慌。
当通风管道的铁栅栏被季明远用力砸开的时候，楼下的日语呵斥已近在耳畔。
他们不能再等下去了。
温玉突然朝着空中伸出了手，抓住了‘对方’的手腕：“走秘道，我殿後……”
谁知话音未落，季明远已经撕开墙角的鼠洞挡板，只见本该畅通的逃生通道此刻已经堆满了沙袋。
温玉瞳孔微缩。
他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一切。
“汪兆铭的人提前布了局。”
季明远修长的手指摩挲着脖颈处的银质十字架吊坠。
那是他们约定好的的暗号。
“不要！”
温玉的嗓音带着几分凄厉。
阁楼的门板被人从外部炸开了。
“记得给我的坟头烧两包好烟。”
季明远朝着‘程默’勾起了一个温柔的笑容，在‘程默’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，他将怀中的炸药点燃，义无反顾的朝着宪兵队长的方向扑了过去。
——“砰。”
爆炸的火光把整条走廊照得通亮。
温玉只感觉後背像被人泼了滚水，他甚至顾不上擦脸上的血，抓着通风管道就不断往上爬。
铁皮接缝的毛边不小心扎进了手心，温玉这才发现自己右手早被割得稀烂了。
底下传来日本兵的叫骂，季明远那声“快走”还在耳朵里打转，温玉不敢耽误时间，他拼命的往外爬。
管道突然震得厉害，有日本兵在下面开枪。
温玉脑门上的汗水滴进了眼睛，火辣辣地疼。
等爬出通风口时，温玉的衬衫已经被冷汗浸透了。
他下意识想掏出怀表想看一眼时间，谁知却被表盖里嵌着张泛黄的照片吸引了。
照片里，三个穿中山装的青年在黄埔江边笑得灿烂，最右侧的季明远还戴着复旦大学的校徽。
远处传来狗叫声，温玉又把怀表塞回内兜。
他掌心处的旧伤又开始渗出了鲜血，那是去年替季明远挡子弹留下的。
温玉再也忍不住，发出了痛苦的呜咽声。
因为担心被发现，他一直紧紧咬着嘴唇，痛苦的丶细碎的哭腔从他的喉咙里面发了出来，等他回过神的时候，才发现嘴唇不知何时被自己咬破了。
一滴鲜血滴落在了木质的地板上。
与此同时，一滴晶莹剔透的眼泪顺着温玉的脸庞滑落，落入了那滴血里。
至此，温玉的表演结束。
……
全场寂静。
沈航沉浸在温玉方才的表演之中，他用了三十秒才回过神来：“感谢温玉给我们带来的精彩表演。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