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可能!”
前朝国师面如死灰,他不可置信的看着前方的苏衍之,低声喃喃道:“这些记录明明已经……”
“已经被你烧毁了?”
苏衍之转头朝着萧子彻眨眨眼,嗓音含笑:“子彻哥哥,看来咱们埋在太医署的暗桩演技不错……“
萧子彻唇角微扬。
谁能想到那个整日战战兢兢的老太医,竟然是他亲手培养的谍报首领呢?
苏衍之见状,也跟着扬了扬唇角。
就在这时,墨夜如鬼魅般出现在墙头,低声汇报道:“禀主上,三十六处暗桩已全部啓动。”
苏衍之接过他递来的名册,上面密密麻麻记录着今日要被替换的官员名单。
每个名字後面都标注着“寒门”二字——这是他们十年前就埋下的种子,如今终于到了破土之时。
“去御书房。”
苏衍之转身的时候,龙袍下摆扫过地下的积雪,露出靴筒里暗藏的匕首。
萧子彻无意中瞥见了他去年亲手打造的短刃,刀柄上刻着极小的“同生共死”。
同生共死……
这是他对苏衍之的许诺。
御书房的炭火烧得正旺。
苏衍之刚推开雕花木门,就听见梁上传来细微响动。
他头也不擡地甩出匕首,只听“叮“的一声,一个黑衣人捂着肩膀摔落在地。
“第七个。”
萧子彻数着,顺手将人踹到墙角。
那里已经堆了六个同样装束的刺客,全都中了麻药动弹不得。
苏衍之从暗格取出一卷泛黄的地图铺在案上,地图用朱砂标记着密密麻麻的路线,正是前朝馀孽这些年暗中修建的地下通道。
“子彻哥哥当年故意在工部安排那个哑巴书吏,果真是妙招。“
萧子彻执起朱笔,在某条暗道末端画了个叉:“墨夜的人已经堵住这个出口。“
笔尖突然被苏衍之握住,两人就着这个姿势同时在地图中央画了个圈。
那里是苏衍之罚跪的祠堂,也是他们初次相遇的地方。
“还记得吗?”
苏衍之忽然压低声音,“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,你给我带了香甜软糯桂花糕,其实我这半年也尝了不少口味的桂花糕,可是都不如你送我的好吃。”
他目光灼灼的看着萧子彻,试图在对方的眼里看到对曾经的怀念与向往。
萧子彻当然记得。
那时候的苏衍之才八岁,外面的雪下的很大,他只穿了一件单薄的外套,嘴唇被寒风冻得青紫,因为跪的时间太久,白皙的膝盖上面都是伤。
萧子彻拿出了随身携带的药膏,小心翼翼的涂抹在他的伤口上面,而苏衍之擡眸看他的眼神,像极了他幼时养的那只雪貂,又可爱又可怜。
想到这里,萧子彻的心软了几分。
他又何尝看不出来苏衍之在试探自己的心意?
“记得。”
萧子彻也陷入了回忆里面,他低声说道:“陛下那时候……很可怜。”
如果是其他人敢说苏衍之“可怜”,苏衍之肯定会龙颜大怒,可是说这话的人变成了萧子彻,苏衍之就知道对方是在心疼他。
苏衍之愉悦的眯了眯双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