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衍之不知何时走到了他面前,手中长剑稳稳指着他,嗤笑道:“二哥,你输了。”
二皇子自知已经无力回天了,他死死瞪着苏衍之,忽然狞笑道:“你以为杀了我就能坐稳这江山?萧子彻不过是拿你当傀儡!迟早有一天——”
“噗嗤!”
剑刃干脆利落地割断了他的喉咙。
苏衍之垂眸看着喷溅在龙袍上的血迹,轻声道:“朕知道。”
萧子彻走上前,亲手替苏衍之擦去脸颊溅上的血珠,低笑道:“陛下做得很好。”
殿外,朝阳初升,照在宫阶未干的血迹上,映出一片刺目的红。
……
新帝登基的第七日,大皇子收到了宫中密信。
“殿下,陛下邀您入宫一叙,说是……要商议先帝丧仪之事。”
大皇子心腹双手呈上信笺,低声说道,“信上有陛下私印,应当不假。”
大皇子冷笑一声,将信笺随手扔在案上:“刚登基就急着召见本王?怕是萧子彻的主意。”
“那殿下……”
“去,为何不去?”
大皇子从小到大就没有把苏衍之放在过眼里。
即使苏衍之已经登基,可在大皇子的眼里,他仍然只是一个贱婢所生出的贱种。
大皇子眯起眼,嗓音带着几分自负:“本王倒要看看,他们能玩出什麽花样。”
……
养心殿内。
苏衍之一身素白丧服,衬得面色愈发苍白。
萧子彻则是立在苏衍之的身侧,玄色官袍如一片阴影笼罩在御座旁。
“皇兄肯来,朕心甚慰。”
苏衍之擡手示意内侍上茶,“先帝骤然驾崩,诸多事宜还需皇兄相助。”
大皇子扫了一眼案上的茶盏,并不动作:“陛下有话不妨直说。”
谁知萧子彻却忽然轻笑一声:“大殿下何必如此戒备?陛下念及手足之情,特意为您准备了江南新贡的碧螺春。”
“手足之情?”
大皇子讥讽地看向苏衍之,嗤笑道:“三弟如今贵为天子,倒想起这茬了?”
殿内霎时一静。
苏衍之垂眸,指尖轻轻摩挲着茶盏边缘:“皇兄可还记得,朕十二岁那年冬日,你命人将朕推入太液池的事?”
大皇子脸色微变。
“朕当时哭着向你求饶,皇兄却笑着说……”
少年天子擡起眼,乌黑的眸子深不见底:“贱种就该待在冰窟里……”
“你——”
“喝了吧。”
苏衍之突然将茶盏往前一推,“就当是……全了我们的兄弟情分。”
大皇子猛地起身,却见殿门已被禁军封锁。
萧子彻不知何时已绕到他身後,温热的呼吸拂过他耳畔:“大殿下,您不会想让臣动手吧?”
萧子彻的声音犹如鬼魅,大皇子冷汗顺着额角滑下。
他死死盯着那盏清茶,忽然大笑:“好!好得很!”
大皇子一把抓起茶盏,“本王今日就看看,你这贱种有没有胆量弑兄!”
茶水入喉的瞬间,他看见苏衍之唇角极轻地勾了勾。
子时三刻。
大皇子蜷缩在王府寝殿的床榻上,七窍流血。
“茶…茶里没毒……”
他死死攥住心腹的衣袖,“是……是熏香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