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师兄听到天机的声音你要是敢爱上别……
在裴承胤的记忆里,他认为自己清晰记得小时候死去的次数,可能是三次或者四次。现?在施宝月在过去的时间?里,看得清清楚楚,裴承胤光是出生後的三五天里,就?起码死了五次了。但是因?为坤地元可以迅速将他还原到婴儿的状态,因?而没有多少人发现?这件事情。整天抱着他的母亲其实早有察觉,但是她把手指放到婴儿的脸颊上,小婴儿立刻咯咯笑了起来,然後抓住她的手指,好奇地看了又看,一下子放进嘴里,咬住。
“小承胤,长得真是漂亮。”不?可否认,裴承胤确实几岁的时候就?长得非常漂亮了,但是小婴儿是看不?出美丑的。她这番发言,不?过是身为一位母亲的偏爱罢了。
“如果能像母亲,就?很?漂亮。”少年模样?的裴嘉懿坐在桌子旁边,笑着如是说道,他倒是和?他们的母亲长得极为相似,眉眼都是一个模样?。
母亲笑着看他,一时之间?不?知道裴嘉懿这番话?,是想?要夸她,还是想?要夸自己。
笑容过後,母亲满脸愁容地低下头,看着明显不?是普通人的怀中?婴儿。因?为察觉到裴承胤的异样?,母亲经常不?让其他人碰这个小孩,就?算多累,也要坚持自己抱着。
其他人当她过于溺爱小孩,或者宫里妃子多疑的病犯了,加上她怎麽说也是一个宠妃,因?而没有人去过多干扰她的行为在,最多就?是劝说一句,她刚生産完,还是多多休息比较好。
母亲抱着呼吸停止的小孩,脸上带着笑容婉拒了他人的建议,身体和?怀中?的婴儿一同变得冰冷。
终于,等过了半年的时间?,裴承胤算是彻底活过来了,不?会突然间?身体冰冷,没有呼吸,毫无预兆地死去,她才终于敢把裴承胤交给别人。
除了母亲,裴承胤身边最频繁出现?的人就?是裴嘉懿。
裴嘉懿当时功课繁忙,但是只要一找到机会,就?会跑来这个宫殿,抱着裴承胤,不?厌其烦地逗他开心。
“太可爱了。”裴嘉懿看了又看,满意到不?得了,“长大了,一定像我。”
“咳咳。”母亲不?得不?提醒他,别说的像是他的孩子一样?。
裴嘉懿完全无视了母亲的警告,笑吟吟地看着怀里的裴承胤,时不?时将他荡起来,用他认知中?哄小孩开心的方式。
“咯咯咯。”裴承胤果然因?此开心地笑了起来,仰头看着抱着自己的哥哥,两只小手晃来晃去。
“你怎麽那麽喜欢笑啊。”裴嘉懿稀罕地低下头,在他的肚子上蹭了蹭,模仿宫里有兄弟姐妹的人逗他们的方式。
虽然他看过不?少的婴儿,但是不?会有比他的弟弟更可爱的小孩了。
裴承胤出生在了一个好的时候,他出生之前?,所?有的兄弟姐妹都为了争那个位置,争得你死我活。偏偏他们的父亲,不?是一个仁慈的人,从未阻止过他们之间?的明争暗斗。他也是这样?过来,只有最适合的人,才能在这个位置上。
当裴承胤出生的这个时间?点,这一场争斗已经决出了最後的胜者,裴嘉懿。
他无需再踏入争斗中?。
但是他又出生在了一个坏的时候。
尽管裴嘉懿已经被当成继承人培养了,但是他还必须站稳脚跟。为达这个目的,裴嘉懿和?他们的母亲有许多需要处理的事务,没有办法经常待在裴承胤的身边。
他们派人照顾裴承胤,不?允许他接触太多人。这个决定之下,各有心思,裴嘉懿怕有人对包藏祸心,母亲怕裴承胤见到的人越多,越容易暴露他的恢诡谲怪。。
这本来是为了保护他,但是却给了外界一个错误的信号。
裴承胤是一个被抛弃的小孩。
夜晚,烛光照在这个大到让一个几岁的小孩觉得寂寞的行宫里,裴承胤独自一人坐在地板上,他的双手伸出两个手指,放在头上,假装自己是一只兔子,然後看着自己的影子投射在地板上,乐得咯咯笑个不?停。
施宝月有点佩服地看着他,这样?也能玩得那麽开心吗。
他故意朝裴承胤的影子伸出一根手指,对着他的脑袋稍稍一推。
“哎呀。”裴承胤顺着他的手指,往後一倒。
施宝月愣住。
裴承胤倒下去以後,依旧把手指放在头上,偷偷睁开眼睛,看着他的影子,告诉他:“你可以抓着我的耳朵,把我提起来了。”
裴承胤可以感受到他的存在。
应该说,裴承胤可以感受到许多非人生物的存在。
他甚至没有人和?妖魔鬼怪的概念,加上他在自己的行宫里,父母和?哥哥不?经常来找他,宫女侍卫也不?会怎麽和?他说话?。无聊的时候,只有有人和?他搭话?,他都会回复,不?管那是不?是人。
于是乎,他有了新的外号,疯皇子。
裴承胤经常在无形的精怪手拉着手,在花园里面欢乐地玩捉迷藏或者追赶的游戏。他奇怪的行径被越来越多人看到,皇宫里甚嚣尘上,议论纷纷。他的母亲不得不?来找他,在听说他看到的东西後,立刻变了脸色。
首先要处理的就是流言蜚语,不?许宫里的人再讨论这件事情,紧接着,便是严肃地和?裴承胤的对话?,不?许再理会那些黑暗里的东西,不?能再和?他们说话?,更不?能和?他们一起玩啊。
母亲是第一次那麽严厉地和?他对话?,裴承胤被吓到不?敢说话?,局促而又无知地僵硬点着头。
“小胤,阿娘是不?是吓到你了?”母亲心疼地将他抱起,紧紧搂住他,有苦难言,只有她知道,裴承胤离死门?关有多近,甚至是几进几出,事到如今,根本不?能再和?死亡之物有任何接触。她的孩子还那麽小,如果真的遇到什?麽事情,一定就?无法留住了。
裴承胤在她的怀里摇了摇头,随後擡起头,双眼冷静得超乎想?象,坚定地告诉她:“我知道阿娘都是为了我好,我以後一定不?会在和?它们说话?了。”
他只是一个人的时候,太寂寞了。
但是比起自己的孤独,满脸痛苦的阿娘叫他更加无法承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