没想到这麽简单就蒙混过关了,不用费力气去装这儿疼那儿疼的,等会我就说眼睛好了,反正假也请了。
昨天我就抱着希望和何叔说过我不去培训班了,何叔说他不能做主,周先生没有回来,谁做主显而易见,可我正在和他冷战,一句话都不想和他说。
但这麽下去不是办法,总不能回回装病吧。
怎麽办?
我正烦恼着,又听到开门声。
以为是何叔不放心又来看我了,结果刚掀起眼皮就看到此刻我最不想看到的一个人。
周途怎麽来了?
我连忙阖眼,这点小伎俩骗得过何叔,不一定骗得过他,不睁开眼睛是最好的选择。
他停在了我床边。
尽管我很想就这样装睡下去,奈何床边站了个人,虽然比不上半夜鬼压床,但还是很难忽视他的存在。
时间过去几分几秒,我终于忍不住睁开双眼盯着天花板,开始演戏:“何叔,我自己休息一下就好了,不用管我。”
他仍然保持静止。
“何叔?”
周途抓住我放在被子外面的手,在我手心上写:你瞎了。
“……你怎麽来了?”我顿时没好气地说。
来看家里第二个残废。他慢慢写道。
我在心里默出他写的什麽後抿出点幸灾乐祸的意味,不过他这麽说也代表他觉得自己是个残废,我竟生出点心酸,但很快压了下去:“我没瞎,现在能看到你的轮廓了。”
是吗,需要给你拿眼药水吗。
“不需要。”我扫了他一眼,心想他怎麽一点都不怀疑我是装的,是真的相信了还是说他知道只是在配合我演戏?
不需要想都知道後者的可能性更大。
“我想休息了。”
不管他知不知道,反正我睡一觉眼睛就神奇地好了。我编排完剧本,安心地闭上眼睛。
半晌,一只手抚了上来摸了摸我的眼皮,我的睫毛不受控制颤了颤,背部像爬满了密密麻麻丶在雨天行走的蚂蚁一般,有一种黏腻的阴冷感,却只能强行忍住这怪异的感觉。
忽然手上的力道加重了,像是在刻意按压我的眼球。
“你到底要干嘛?”我真的有些生气了。
周途松开手,在我手心上一笔一划地写:你怎麽敢的。
我登时心凉了半截。
被发现了。
完了。
他继续写:你瞎了怎麽没哭呢,爱哭鬼。
我眼皮狂跳,根本不敢睁开双眼。
周途仿佛陷入了某种诡异的境地,他没有哪一刻比现在话更多,我差点来不及反应他写的什麽:
我声音还没好,你怎麽可以看不见我比手语了,不是说我是你最重要的人吗?
最後一句话他写的我手心生疼,仿佛要硬生生割断我的生命线:
你也在逼我说话吗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