直到莫珩走後,钟年呼吸才?逐渐舒畅,胸口一轻,精神松懈下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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钟年独自在家发了好一会儿的愣,像是还没从?刚刚回过神来。
藏在影子里的章鱼不知道什麽时候冒出了头?,伸出触手,轻轻地搭在他的手背上?,无声?地陪伴着?,没有和以前一样“咕咕叽叽”叫个不停地闹腾。
钟年发现它後,也没有拒绝它的触碰,反手把它的触手抓在手心里,掐捏几把玩着?。
除了被抓住的触手,章鱼其他几十根宛如水里的海草一样蠕动?荡漾起来,看得出来很享受很兴奋。
钟年看了看,抽了几张纸捏成纸团丢出去,看着?在发懵的章鱼:“去捡呀。”
章鱼呆了下,反应过来後立马伸长了触手,把不远处的纸团卷了回来,献宝似的送到钟年面前。
“才?不是这样玩的呢。”钟年戳了戳它的脑袋,“你要?跑过去,不准用触手。”
“叽!”章鱼恍然大悟,兴致勃勃地做好准备姿势。
这回钟年再把纸团丢出去,章鱼就屁颠屁颠地跑去捡了,没再利用触手。
钟年接过纸团,忍不住笑了一下,对明显等着?夸奖的章鱼说:“做得不错。”
“咕咕叽!”高兴的章鱼原地转圈。
钟年说:“等这个副本结束了,我变回兔子,你就可以跟我一起玩追球游戏了。”
章鱼已经迫不及待了:“啾叽!”
这时,钟年脑袋中冷不丁地响起一道系统音:“那我呢?”
“你捡球太慢了。”钟年擡了擡下巴说。
系统:“……我只是不想让你太累。”
“哦,这样啊。”钟年淡淡地回了一声?,听着?就是在敷衍。
系统没再说话,反正要?是章鱼想跟它抢着?捡球的话,肯定是抢不过它的。
钟年心不在焉地丢了好几次纸团,还是有点?坐不住,从?沙发上?起身。
“啾?”章鱼疑惑地仰着?脑袋看他。
钟年招招手:“我要?出去了,你藏起来。”
章鱼很听话,把纸团丢进垃圾桶,跳进钟年的影子里。
钟年走出门。
现在时间还早,上?午的阳光比较温和,像是一层金色的薄纱笼罩住了旧公寓,使之增添上?了一份美?好的滤镜。
在一些?住户活动?的动?静或人声?里,一切看着?平和且充满烟火气,很容易放松人的神经,産生一种岁月平静的感觉。
这里实在不像是一个会随时夺人性命的恐怖游戏副本。
自己这会儿可以肆意地回到房间里睡个回笼觉,又或者看电视打发时间,等不了几个小时,丈夫就会带着?美?丽的鲜花还有热乎的饭菜回到家里。
就这样日复一日地活着?……仿佛也没什麽可担心的。
但是今早莫珩临走前,说的那几句话和盯着?自己的眼神,像是阴影一样在钟年脑海中抹之不去。
他总有种不太好的预感。
要?是再待下去,一定会发生不好的事……
正要?往楼下去,脚步刚刚擡起,右边的门忽然被打开了。
一个中年男人提着?一大袋黑色塑料袋走出来,一边剔牙,一边骂骂咧咧:“都没几两肉还塞牙,真没意思……”
他瞧见钟年,微微一怔,露出一副惊喜的表情?:“莫太太,在这里晒太阳呢?”
钟年敏锐地从?他手中的垃圾袋里嗅到刺鼻的血腥和腐臭味,不由後退一步:“嗯。”
“晒太阳好啊,我们这里每天都有大太阳,多晒点?对身体好,你老公出去上?班了?”男人没话找话般问着?。
钟年就算不回话,他也能自顾自说一箩筐。
“莫先?生别的都挺好,就是天天上?班,连个假都没有……要?是我的话肯定舍不得把这麽好的老婆一个人放在家里,万一被什麽坏东西?盯上?了……”男人意味深长地笑了笑,露出了一口黄牙,牙缝里沾着?一点?猩红的肉丝,“莫太太,要?是没事的话,要?不要?来我家里坐坐?”
钟年拧眉:“不用了。”
“哦,那好吧,我也就不强求了。”男人耸肩,居然也没纠缠,随即眼珠子一转,用手拢在嘴边,悄声?道,“告诉莫太太一个秘密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