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?副本?里?的这几?天,他每天都有外出,并且这两天跟面罩男人一起四处到各家门户帮忙干活,早就把镇子逛遍了。
再?怎麽说也能有个印象,这明显不对。
钟年拧眉:“这雾有问题,我们……”
话说到一半,其中一道手电筒的光束熄灭了。
钟年一转身,发现身後空无一人。
他颤着声音,轻轻喊了一声:“小瑜?”
没?有回应,眼前除了黑暗就只有迷雾。
一个活生生的人转眼消失,独留钟年一人。
在?死寂中,钟年愈发地慌张,眼眶染上?了红。
他也顾不上?会不会被恶魔听到,大声叫着小瑜的名字,往回寻找。
脊背出了一层汗,湿透的衣料贴着肌肤,阵阵发冷,寒意浸透到骨子里?。
钟年不自觉咬破了嘴唇,一抹殷红像是沁出的花汁,湿着眸在?迷雾中惊惶的模样,像是只可怜的小动物。
焦灼间,他忽地听到有铃铛声远远传来。
铃铛声清脆悦耳,左右摇晃的频率竟是有些欢快活泼,出现在?这阴冷的夜雾中诡异极了。
跟着铃铛声出现的,还有另一道略显沉重丶深浅不一的脚步声。
钟年贴到墙後暗中观察,不一会儿视线里?多出了一只……
毛茸茸的丶佩戴蝴蝶结的黑山羊。
蝴蝶结的大红色在?这迷雾中十?分显眼,下面还缀着一个金灿灿的铃铛,随着黑山羊小跑着的步子晃荡来晃荡去。
这只羊怎麽从教?堂里?出来了?
钟年犹豫着要不要躲开它,紧接着看到了跟在?它後面的人。
半边肩膀塌着,拖着一条鲜血淋漓的腿步履蹒跚。
钟年只是一眼就认出来了,眼睛像是落了星光亮起来。
他毫不犹豫地从墙後露出身形,跑着冲过去:“面罩男!”
面罩男人擡头?也看到了他,费力地走过去,擡起没?有受伤的手抚开他脸上?的发丝,幽深的眸子定?在?他脸上?:“有没?有受伤?”
钟年摇头?:“我没?事,倒是你……”
伤得没?有之前被关在?忏悔室那次重,但也不轻。
他小心地观察着面罩男人的肩膀和腿,後腰被什?麽轻轻顶了一下。
一回头?,黑山羊对着他叫:“咩!”
“我甩掉神殿里?的恶魔後,迷了路,是它带我找到了你。”面罩男人一两句话把事情说清楚。
钟年怔了下:“它认得路?”
灵光一闪,他双眸晶亮地看着黑山羊,“那你能带我去找小瑜吗?我们在?找出路的时候,走着走着她突然就不见了……对了,我们还遇到了那只恶魔。”
面罩男人心头?一跳:“它袭击你们了?”
钟年点点头?,但是现在?他来不及仔细跟面罩男人解释,向黑山羊恳求:“你能找到她吗?是一个女孩儿。”
黑山羊跳了两下,甩动铃铛,往前走了两步,示意钟年跟上?自己。
对于人类行走困难的迷雾,黑山羊仿若能明鉴万里?,一双兽眸反着湖蓝色的光。
钟年搀扶着面罩男人跟在?後面。
没?一会儿,他听到了小瑜的声音。
“滚开!”
快步赶去,就见小瑜正?与那长着人脸的黑液恶魔对峙着。
她被逼到死角,手里?拿着一根蜡烛,抵挡在?身前,咬牙抗争着。
神奇的是,她手里?的蜡烛如?同明火对于恶狼,让恶魔不敢靠近。
应该是游戏道具,只是烛光幽微摇曳,在?钟年赶到时,恰好燃尽熄灭。
没?了顾忌,恶魔流着黑色涎水扑上?去。
“砰!”
一声枪响压过了小瑜的尖叫声。
被面罩男人手中银枪击中的恶魔嘶叫一声,粘液像水一样落在?地上?,却又?很快重新聚回人形,只是肉眼可见地看出凝聚得没?有那麽坚固。
再?扣动扳机时只有空响,面罩男人毫不留恋地把银枪丢开,转而抽刀。
钟年拿着匕首,也做好了迎战的准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