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?把自己乱糟糟的床一点点铺好抚平,拍拍枕头,安然躺下。
只是这一夜,他?注定睡不好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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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怎麽困成了这样?”
厨房里,杰文给钟年递过去一杯冲泡好的加了奶和糖的咖啡。
钟年捧在手里抿了一口,蔫巴巴地垂着长睫,眉眼?间的困倦掩不住,眼?皮都睁不开?,还没说话就先?打了一个哈欠:“别说了,晚上?被一条疯狗咬着不放,给我?折腾好久。”
杰文笑:“船上?都没有狗,怎麽会梦到这个?”
钟年有苦也没法说,惨兮兮地笑了笑。
杰文总是很体贴:“那之後要送饭我?跟你一起吧,现在那些?人质全?都回自己的房间里了,赌场里剩下的那几?个为了省人力?,就被分批关到了五层的大间包厢,你一个人做跑来跑去会比较花时间。”
“今天早上的事吗?”钟年有点惊讶。
湛陆摇摇头:“是昨晚,我?清洁完厨房比较晚,那些?人吩咐组长的时候我?听到了。”
“这样啊……”
想来被关在五层大包厢里应该会比在赌场好一点,钟年记得那里是茶室,环境不错。
不过最优先?的,当然还得是绑匪们。
赌场那边无人,自然也就不用再去,他?以为需要再挨个去找去送会很麻烦,幸好上?边传话下来,之後都在餐厅里自行用餐,不用特?意单独送了。
钟年有观察过,绑匪们内部关系很好,虽然纪律分明,但是头部们和下手们坐在一起吃饭也没什?麽架子,有说有笑,和乐融融的。
磁场比较不合的,唯有湛陆和查尔斯。
看着互不搭理,其实暗暗较劲。
“小年,昨晚没睡好吗?”查尔斯问。
湛陆:“可能是因为看到某个人就心情不好吧,所以脸色这麽差。”
查尔斯面不改色:“还是少吃点甜食,对身体不好,会蛀牙,胃也有负担,就睡不好了。”
“那怎麽办,我?们小年就爱吃,每次都拿回去吃光了,下次做点别的怎麽样?”
“也不知道为什?麽有的人就喜欢抢厨师的活,好像这麽大艘船就他?会做一样,真?爱表现。”
“嘶~我?也奇了怪了,怎麽有人管天管地还管别人做不做饭啊?可能是自己不会嫉妒别人的才华吧,毕竟有些?人连炒个蛋都能炒成碳,啧啧,这种最不适合做对象了,小年你要注意了。”
查尔斯再也忍不下去,微笑着转头直冲湛陆:“我?不合适,你这种五大三粗的就合适了?”
这下,两个人彻底装不下去,火星子被点燃。
钟年面无表情地把打菜勺丢盆里,丢下已经动起手的两人,还有一衆看戏的绑匪,扭头走?了。
他?回到後厨,对杰文说:“走?吧,去五层。”
杰文往外面看了一眼?:“没事吧?”
“没事。”钟年都有点习惯了,再说他?们自己打起来的,关他?什?麽事?
上?到五层,钟年发现赌场剩下的那几?个被分了四个包厢,而?宗关盛三人被关在同一个,被两个人严加看守。
想到盛储给的纸条,钟年特?意让杰文去送别的,自己选了这间送进去。
原本他?还在想怎麽当?着绑匪面把纸条给盛储,正好隔壁传来一点动静。
“草!那孙子又在闹!”
动静太?大,其中?一人不得不去帮忙,留下的那个也分了神。
钟年手疾眼?快地把纸条往盛储手里一塞,对他?眨了眨眼?。
盛储把纸条藏入袖子里。
之後钟年也没拖延,将早饭放下後,转身正要离开?,身後忽然传来几?道脚步声。
他?回头,看到为首的绑匪头子,心里忽然咯噔了一下。
这一瞬间不妙的预感当?即灵验,黑衣男让人把盛储按住,然後从他?袖子里找出了纸条。
钟年脸色惨白,抿着嘴唇,看着黑衣男直接把纸条打开?,都有些?腿软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