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认为,应该在乔沃德最轻松愉悦的时候杀死他,这样肉质会是最松软的。
比如在小羊羔吃完他期待已久的生日蛋糕以后。
但当乔沃德又爬起来,拿了两个盘子里,把冰箱里的蛋糕往里装时。
男人把他盘子拿走了。
乔沃德啊了一声,手里只剩了一个塑料餐叉:“医生……”
汉尼拔哄他:“你看,我都记错日子了。明天我再为你过生日,好吗?“
乔沃德乖乖地:“好。”
这个“明天”没有到来。
那个生日蛋糕最后放馊了,被男人丢掉了。
……
注射死刑前的最后一次探监,他等到了他的小羊羔——
意料之中。
当汉尼拔坐在单人牢房里,简陋的铁质椅子上时,他依然有本事坐得像豪华扶手椅一样优雅。
他内里仍然是冷静的观察者的姿态,面上熟练作出温柔假象,对乔沃德轻声说:“靠近点,好吗?”
乔沃德靠近他。
小医生的蓝眼睛还是那么无辜漂亮,神情却跟从前再也不同。
他不再是懵懂、软弱、局促的了。
他只是平静从容地凝视着汉尼拔,凝视这个几乎影响自己一生的男人。
这个距离足够了。
汉尼拔闻到了一点点高级皮革的味道——可能来自某辆限量定制跑车。
一点甜牛奶的气味——来自今天的早餐。
淡淡的古龙香水味——来自另一个男人。
乔沃德穿着很休闲,领口处不凌乱也并不过分正式,显然是对这一天准备已久——
或是早有预料。
心理医生轻轻挑眉。
他有个颇为大胆的想法——他的被捕,很可能有乔沃德参与。
乔沃德开口了。
“医生,”他说,“我想知道,您最喜欢什么花。”
汉尼拔微微偏头,想了很久。
“天竺葵吧,”他微笑,“我想。”
乔沃德:“好。”
他转身离去。
他跟汉尼拔最后一次交集,止于他询问该在男人坟前放什么花。
汉尼拔闲庭阔步地在牢房中溜达,等待最终时刻到来。
他想起霍奇问他,乔沃德对他而言,是否存在不同的意义。
男人轻轻笑了。
“没有不同。”
他为自己编织了如此完美的外壳。
却最终撕裂了自己的灵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