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怎么啦。”林汐音凑近看他,“不舒服嘛?”
裴清宴摇头。
林汐音张张唇,回想了一下刚刚他说的那些话,虽然不懂,但还是回应了下:“没有不要你啊,你怎么会这么想。”
裴清宴顿了下,抬起头,眼神终于有了温度:“真的吗。”
“真的呀。”她面对面看他的眼睛,语气认真,“我只是睡醒了有点渴,想下来接杯水而已,没有要去哪里啊……”
她说着,想到晚上回家时他特意上锁的门,愣了下,问:“你以为我要走嘛?”
裴清宴目光紧锁着她,点点头。
“所以你是和我一样刚刚睡醒,还是……”林汐音想了想,不可置信道,“你不会整晚都没有睡觉,一直坐在这里吧?!”
她突然拔高一点音量,裴清宴默默看着她,又不说话了。
那就是没错了。
怪不得他脸色突然这么差,受了伤还一整晚不睡觉,怎么会有他这样的人。
她心里瞬间有点堵,闷闷不乐起来,裴清宴却不知想到什么,又准备从沙发起身。
林汐音反应很快地按住他肩膀,问:“你又要干嘛呀。”
裴清宴说:“去给你接水。”
她一顿,她刚刚说了渴。
突然气不起来了,她撇撇嘴道:“你都这样了还给我接什么水啊。”
他又说:“我没事。”
“你哪里没事。”林汐音不想跟他争,只是稍微凶了一点说,“你乖乖坐在这里等我,不要动,我接了水就回来,可以嘛?”
裴清宴看着她,默了两秒,终于肯说好。
林汐音接了两杯温水回来,举起其中一杯吨吨喝了两口,又递过去另一杯给他。
裴清宴没接。
她把自己那杯放在茶几上,又重新贴着他腿边跪坐在沙发,举着另一杯问:“不喝嘛?”
裴清宴说:“手疼。”
“……”林汐音难得语塞,“你刚刚还说你没事呢。”
他不说话,她又无情戳穿,“再说了,你左手不是没受伤嘛,干嘛不能拿杯子。”
裴清宴想了想,慢吞吞抬起左手。
手还没来得及碰到水杯,林汐音叹气道:“算辣。”然后凑近了一点,将杯子递到他唇边,喂他喝了一口。
裴清宴抬起下巴,难得虚弱的模样竟然带了丝慵懒。
他微仰脖颈,侧颈线条流畅好看,喉结轻滚,喝水的姿势有一点性感……
林汐音看了两秒他的俊脸,手忙脚乱收回手:“我,我看你也不渴,喝一点应该可以了吧……”
裴清宴嗓音低沉,乖顺道:“可以。”
声音也好听。
深夜果然大脑混乱,林汐音放下杯子,又把他从沙发上拉起来往卧室领。
裴清宴听话跟着,被她重新塞回被窝里,这次顺从的躺好。
林汐音坐在床边,认真道:“你快点睡觉,我要在这里盯着你。”
裴清宴一顿,似是没想到她会留下,想了想,往床中间挪了些,留给她更大的空间坐着。
林汐音命令道:“快把眼睛闭上。”
他也照做。
沉默对峙了片刻,他这次果然听话多了,没再睁眼,安静躺着,好像真的睡着了一样。
林汐音不放心,多陪了会儿,原本以为自己已经睡饱了很精神,没曾想呆呆坐了会儿,困意又来袭。
脑袋开始不受控地耷拉,她挣扎地抬了抬眼皮,想着要回楼上去睡,可又懒得动,就这么想着,没一会儿身子一软,随便靠在哪里就睡着了。
裴清宴睁开眼,看着倒在他胸口安睡的人,默了几秒,抬手将她轻轻抱在怀里。
……
在家里照顾了半天病号,林汐音才迟钝地发现,裴清宴沉默寡言的高冷外表下,竟然有一点娇气。
早上起床要她帮忙洗澡,因为他说睡一晚身体出了汗,不舒服;吃早餐又说手痛,需要她喂;喝粥时就更别提了,还要她吹一吹才肯喝。
忙了一天好不容易在沙发上休息会儿,他看着她腿上盖的小毯子,又说有点冷。
林汐音拿掉小毯子盖在他腿上,这样他也说不行,非要和她一起盖着才可以。
考虑到他还受着伤,林汐音一一应了,和他肩并肩贴着,同盖一条热乎的毯子,没一会儿她又昏昏欲睡。
裴清宴好不容易安静了会儿,手机铃声却突然响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