兔子窸窸窣窣把嘴里的草叶吃完,偏头去叼新的。似星河面无表情地看着燕岂名,脸上可疑地有点红。
他昨夜思来想去,唯一的解释就是,清寒因之前的事,担心他再出手,所以想要迷惑他,让他对自己好一点。
真是多余,他那些伎俩,大概就学了半吊子,一点效果也没有。
似星河深黑的眸子一瞬不瞬盯着燕岂名,还怪凶的。
燕岂名卷卷剑刃,困惑。诡道?小崽子理解的诡道就是阵法,自己什么时候又得罪他了?
警惕往后一靠:“你不要冤枉好、好剑啊!”
似星河的眼神变凶了一点,手指攥紧。
这时,燕岂名猛地从他指缝里瞥见一小块乳白色。
……嘶,他的空间芥子小石头!难道——
燕岂名大惊:“你知道了?”
似星河沉着眼:“嗯。”
燕岂名倒吸一口凉气,诈他吧?自己在石头上随便刻了个阵法存东西,他就这么巧发现了?但反过来一想,小孩在灵气上有点天赋,不小心解开看到也不是不可能。
燕岂名字斟字酌地试探:“……你都看过了?就没有什么想法?”
似星河像是被冒犯到,猛地坐正:“我能有什么想法。”
燕岂名:“???”
少年冷脸撇了下剑,狠狠哼了一下,皱眉:“也没有多好看,乱七八糟的。”
不就是比旁的剑莹润一点,灵动一点,他早就识破了,根本没有被迷惑到。
燕岂名觉得哪里不太对,但大概是太丢人了?自己解决血咒悄咪咪跑路,居然差点被小崽子识破。
还好他读书少,认不出这些草药的用途。
似星河背起锅,去牵燕岂名的兔子,燕岂名纠结跟上。
……兔子差点跑了。
地桩上,空荡荡的草绳一道豁口,就剩一点还连着,傻兔子腿蹬出了火花,在逃出生天之前,被似星河一把按住。
燕岂名溜溜达达凑过来,同情地看了一眼。
似星河瞪他:“再跑就炖了。”
燕岂名感觉有被迁怒到:“……”
。
兔子待遇下降,草绳拴在剑柄上,和燕岂名串了一串。
——似星河冷冷说:“你的宠物。”
好吧,小崽子背了巨大一口锅,没法再抱兔子,也能理解。至少没把那草绳搓长点,把他和兔子一道牵着。燕岂名赶着兔子,自我宽慰。
嘴上嘀嘀咕咕:“小崽子,越来越不把我当回事了。”
似星河回头:“你说什么?”
燕岂名立马找准定位:“我突然自省,作为一把立志爱护主人的剑,做得还是太少太少了!”
说着痛心疾首,像模像样地跳到一边,扒拉了两下土。
似星河刚收拾的痕迹被他扒拉出来,露出一小片没烧干净的谷物硬壳。
似星河:“……”
燕岂名:“……”
似星河冷着脸看他。
燕岂名默默把土掩了回去。
似星河拂袖而去,燕岂名在后面卷卷剑刃蹦起来,四下看了下剑身,苦下脸。
他又脏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