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吃、还吃了几根黄瓜,队里经常吃不上饭,我今天才买的黄瓜。”
再懊恼也没用,事情已经发生。
警员只能绞尽脑汁配合着宋清城的提问,他虽然不是全程跟进三队的任务,也知道三队最近昼夜不合眼地查案子,这下嫌疑人没了,放谁谁都不舒服。
“离开多久了?去的哪个厕所,从我们走后,从头到尾讲一遍吧。”
即便屋顶有监控,宋清城还是按开自己身上的执法记录仪,摄像头对准警员的脸。
警员一边回忆着一边讲述。
很简单的情况,几人走后他就待在外间,中间吃过几个黄瓜。
后面有人来给嫌疑人送饭,他就跟着泡了个泡面。
没吸溜几口,他就觉得腹间胀痛,□□隐隐有扩张趋势。
想着也不会有什么大问题,他拽起桌上的纸巾一头扎进走廊最前头的厕所。
直到刚刚才回来。
叙述过程中又出现时间点时间线紊乱的情况,不过这属于回忆过程中的正常现象,警员看起来并没有说谎。
所言非虚。
宋清城和瞿姣交换眼神,意识到对方也是这么想的。
看来今天是不会得到什么有进展的线索了,宋清城按灭胸前的执法记录仪,颔首道:
“行吧,具体情况明天队里再审,你先回去吧。”
尸检结果、监控视频都没有,警员的口供和状态符合自责愧疚的过失者形象,暂时问不出什么,不如让警员好好休息一下,正式做个口供。
整个按灭的审讯室伸手不见五指。
把手里的泡面递给痕检人员,宋清城沉默着跟在瞿姣身后往外走。
瞿姣手掌握拳捅在空气中,“好不甘心,就差一步,怎么还能让人死在局里了。”
同样感到不甘心的宋清城叹口气,开始从头梳理案件知情状况。
“知道孙启明落网的人,清河村的警察、市局的部分警察以及田军。”
这些人里,或许就隐藏着杀人凶手。
“我觉得不是田军。”
田军这个人,瞿姣只见过一次。自满得意的嘴脸下是空洞深切的自卑懦弱,所以言辞间很容易露馅,也扛不住什么审讯压力。
纸糊的老虎,一戳就破。
这样的人,如果已经被警察拿到重要信息,断不会透露给组织里的“上级”。
害怕自己被惩罚,会优先选择逃避,可怜又可笑地暗自祈祷组织永远不会发现,直到自欺欺人的假象被戳穿。
“我也觉得。”被人支持的宋清城心口一松,他选择放田军回去,就是因为觉得田军没有办法完成通风报信的任务。
但遇到孙启明出事他还是难免怀疑自己的决定。
既然田军的可能性小,那么另外两处的可能性就高了起来。
警察局里有内奸,和田军背后组织有联络的内奸。
意识到这个可能性的两人都不愿开口,没人想怀疑和自己共同奋战的队友。
“究竟是与不是,明天还得再试他一试。”沉默半晌,宋清城开口道。
先排除田军的可能,再来怀疑局里的人。
瞿姣点头。
“明天我就不去了,你带十七再去一趟,最好能约他医院外见面,免得我去得太勤也生疑。”
这桩案件现在牵扯到的人,已经多到他们未曾预料的地步。
水面之上,孙启明、田军、还有现在暂无音讯的赵贱妹。
水面之下,影影绰绰的人影不知还有多少。
心思沉重的两人收拾东西走出大门。
“头儿。”
瞿姣吆喝一声,揶揄道:“往那看——”
心有所感的宋清城扭过头去。
晚风吹开眼前的碎发,他同刚从驾驶座走出来的人对上视线。
夜色沉沉,撑着手肘站在车边的男性完人身形颀长,T恤在风中鼓起飘扬,棱角分明的脸在暖黄的钠灯下愈发深邃,唇角的笑意那样明显。
“哦呦~哦呦~”
眯着眼睛在两人之间来回看的瞿姣发出声响。
让人羞恼。
“这么晚哦~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