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赵小姐,我叫宋清城,这是白榆,我们来找你是想问你些事情。”
宋清城弓着身体尽量平视着对方做自我介绍。
在对话中他省掉了自己是警察的事实。
门板遮挡住赵贱妹三分之一的脸,露出的微凸眼球在两人身上辗转。
“警察?”
毫无征兆,她点明两人身份。
干涩的嗓音仿佛枯木断裂。
“什么!你们是警察!”在两人做出反应之前,先前那位引路的女性完人惊叫出声,她面上掺杂着愤怒和一丝不明显的鄙夷。
没想到突然暴露身份的宋清城深吸一口气,脑内飞速运转,企图化解眼前的局面。
“没关系,李姐。”赵贱妹让开空间,打开房门。
她拉开房间里的灯。
脸上那团污渍显露,原来是一团黑红斑驳的胎记。
“进来吧。”她对李姐身后两人说道。
知道自己是警察还让自己进门,将信将疑的宋清城带着白榆踏进这间小屋。
挤进三个人的小屋顿时显得局促。
赵贱妹低头在桌上倒了两杯水,没有半点不自在。
她把水推到两人面前,“邵姐让你们来的?是为了运输问题找来的吗?”
“是的。”
仿佛角色互换,暂且放下疑惑,宋清城配合着点头应答。
赵贱妹说:“车里多了东西,我知道。”
“他们以为我们开车的不管这些,但管制物品出事,最容易出问题的就是我们司机。万一路上爆炸,谁也没法替我们去死不是。”
“前几天车里多了两瓶药,散装着的,他们说多一瓶少一瓶无所谓,叫我不要管。”
“我觉得不对劲,就把名字记了下来。”
女性完人弯腰,从桌子底下抽出一张纸条。
纸条被递到宋清城面前。
“芬太尼、地氟醚。”
这下就是真对上了。
宋清城继续问:“他们是指?”
“朱经理、冷经理。”
“冷元正和朱魁?”
他翻着前面的笔记找出两人的名字。
女性完人沉默着点点头。
“那你怎么会突然离职,东西都不带就走了?”
突然的两声笑让房间内另外两人视线再次紧紧盯在女人身上,“和这件事无关,我在躲人。”
“躲人?”
“名义上的丈夫。”
两人一时沉默。
能选择远走高飞四处躲窜甚至住进这种房子,女人一定是对这位丈夫深恶痛绝。
“能问一下,为什么您知道我是警察,又为什么您愿意告诉我这些吗?”
经历了孙启明被杀后,这条线索走得实在太顺利,顺利到让宋清城不敢轻易相信。
“你可能不记得了,”女人又笑了两声,是和刚刚完全不同的笑。
她站起身,从衣柜里翻出巴掌大的东西。
硬壳能翻页。
“有年冬天,在南大桥旁,你救过一只落水的田园犬,她是我的小狗。”
似乎是外出约会的饭后,他同宋青柏牵着手散步时,忽然响起一阵凄厉的求救。
想也没想,宋清城冲上去,将河里挣扎的非完人救出来。
是一只断了前腿的田园犬。
“谢谢、谢谢——”冲上来的女主人额角还流着血,紧紧抱住意识尚不太清醒的田园犬。
经此提醒,宋清城这才想起来,似乎,那张闪过的脸上也有着这样的胎记。
只是那天他被担心的宋青柏拽走,紧赶慢赶回家温身子喝姜汤,没能再多交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