纽贝尾巴无意识摇动两下,他有些高兴。
从离了教管所,他已经很久没有见到非完人了,宋青柏身边几乎见不到任何非完人的身影。
能不能和这位鱼类非完人说上话呢——
琥珀色的眸子弯弯挂起,眼里流露出善意和好奇。
话说回来,对方的眼睛周围是不是红红的。
被这样的目光注视,本就紧张地鱼类非完人手一抖,另一只手里提着的咖啡落到地上。
稀里哗啦倒了一地,咖啡四处迸溅,最严重的当数湿了裤脚和鞋子的外卖员。
剩下的人被这阵慌乱吸引,放下手里还在完善的讲稿,一边询问着一边向着中心靠近。
“别、别过来!”
那位外卖员大喊一声,银白色的亮光在空中一闪而过。
“!”
人群顿时停下脚步。
跟在宋青柏身后的纽贝心急得转转尾巴,
刚刚的鱼类非完人看着不想坏人。
但还没等他看清楚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。
外卖员惊叫着一路往外冲,挡在前面的人一一闪躲开,纽贝才看到对方手里拿着的是一把弯刀。
不长,也就巴掌大小。
想也不想,纽贝长腿一迈,两步掠过身前护着自己往桌边靠的宋青柏。
他一掌拍在那只握着刀不停颤抖的手腕上,轻而易举地卸掉对方的武器。
“离我远点!”
鱼类非完人捂着手腕,大声尖叫。
浑浊的眼睛不停浮动,他惊慌地四处张望,脚下不停来回动作。
纽贝歪歪头,看到对方脸庞落下的泪水。
惊惧之泪。
离得近了,他终于看出对方脸上的红印是皮肤下的淤血,没能完全化开停在脸上。
出于本能的,他往前一步,双臂张开,抱住还在惊惶的非完人。
怀中的挣扎猛地剧烈一瞬,但紧接着,又放松下来。
肩膀的衣服被水润湿。
纽贝小心翼翼,学着宋青柏哄他睡觉的样子,轻轻拍在对方后背。
“别怕。”
—
瞬息之间,局面就已经安定下来。
没见过混乱发生的完人这才重新活络起来。
甘睿松开拉着宋青柏的手,弯腰捡起混乱中掉在地上的衣服,他掸掸外套上的灰,才扬头道:“他这不是处理得挺好,你得偶尔放手让他成长。”
刚刚就是他在宋青柏要冲上去的时候扯住对方的手腕,两相争斗,才让他的外套掉到地上。
“对方手里有刀——我不和你争这个。”还没缓过劲剧烈起伏的胸膛闷得难受,宋青柏捡起被打落在远处的刀,又看了眼还处在事件中央的两位非完人,他心思微沉,往外走。
“你帮我看着他们,我出去抽根烟。”
向来挂着好脾气面具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。
拇指掐进烟嘴里,他低头用劲把烟草吸进肺中。
就在刚刚,纽贝跨过他走到他身前的几秒钟,胸腔中这颗正砰砰作响的心脏停止了跳动。这个本应该在他死亡时才会停止的起搏器,那一瞬间随着他全身血液一俱凝结。
劫后余生的喜悦传达到每一个细胞,重又沸腾火热的血液冲击着他皮表下的血管壁。
烟圈被吐到空气后,很久没吸烟轻咳两声的宋青柏意识到一件事。
他对这只小狗的在意程度远远超乎他自己的想象。
—
原来只是过于害怕会被打。
纽贝耐心听着鱼类非完人的哭诉。
之前送外卖的时候因为没藏好耳朵被看到是非完人,完人也是借着帮忙拿进门的借口让他进屋,他走进那间平平无奇的屋子,被不分青红皂白猛打一顿丢出来。
这在他从业生涯里,并不是一件少见的事情。
只是在外面受了伤回去还要被主人追责,鱼类非完人没有办法才偷了主人的水果刀傍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