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消消气,大人不记小人过。”赵时余用气音讲,“原谅我嘛。”
温允望望门口,仅回:“老师来了。”
赵时余只能作罢,先上课。
为了显示道歉的诚意,赵时余特意买了两个不二家棒棒糖,包上便利贴,接着用她那狗爬字歪歪斜斜写上:我错了。
认错后边还画了只滑稽的下跪哭泣小人儿,赵时余绘画天赋稍显不足,可挺能搞怪,担心温允认不出画的是谁,还在小人儿露肚皮的t恤中央写上大大的“赵”。
放学路上就和好了。
不和好不行,赵时余缠人,温允不跟她好,她就撒野,恨不得原地滚两圈,温允没办法,只能和好。
“那你吃糖。”赵时余撕开包装,把棒棒糖喂温允嘴边,“吃了才能算。”
温允被迫咬下棒棒糖,牛奶味的。
“阿婆说了,不能吃甜的。”温允说。
赵时余竖起手指堵她嘴巴:“嘘嘘——保密,悄悄的。”
到和好了,彼此也都糊涂,一个不清楚对方为何生气,一个不知道另一方道歉的真正原因。
全靠误打误撞,顺着台阶就下了,小孩哪有隔夜仇,事儿说不穿照样可以继续好。
回家一起洗澡,二楼有三个卫生间,赵时余偏偏要和温允挤一处,帮温允搓头发,美其名曰“赔罪”。
这人卖力,洗发露上了足足两遍,手法还行,力道轻,不像大人们下手老是偏重。温允站定,赵时余边洗,边将她洗出来的泡沫抹自己头上,一点不浪费,凑合用。
温允嫌她埋汰:“你打新的用,还有呢。”
她大条:“又不脏,没事。”
温允耳后动手术切的那条口子依然有疤痕,站近了就能看到。赵时余移开眼,偷摸叹了口气。
天儿转凉了,洗澡洗久了容易着凉,张姨进来催,举花洒将她俩都冲干净:“快点擦干,不要磨蹭,小心冻感冒了。”
换季了,该穿新衣服了。
吴云芬给她们都买了厚外套,还有鞋子,小皮鞋换成了更保暖轻便的波鞋。
她们是一样的款式,只有颜色不同,一个灰色,一个青色。
赵时余让温允先挑,温允选了灰色。赵时余喜欢青色,要是温允选青色,她也可以穿灰色,都行的。温允不选青色,皆大欢喜。
洗完坐客厅再晾晾头发,赵时余心血来潮,想一出是一出,倏尔说:“你能教教我那个不,就是……”她无端端张不开口,温允平时都不用这个了,反正没见她用过,支吾酝酿好半天,宛如要了半条命才挤出,“就是手语,行么?”
以为她要憋大的,合着是这个。
温允无所谓:“你想学什么?”
赵时余思忖了会儿,没藏好屁,给点颜色就开染坊,臭美的本性显现:“我很聪明,怎么比划?”
温允一本正经教她:
指向自己-手指中指相叠朝前-握手向内抵住脑门-双手做圆形再分开。
「我是笨蛋。」
赵时余照葫芦画瓢,一学就会。
“那么简单。”
“嗯,不难。”
这人傻得可以,当了真,一连比划好几次,不要脸地自夸自卖。
“我确实聪明。”
温允别过脸,不看她耍宝,低低笑了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