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走了,你怎么办,没人陪着你了。”她说。
温允无感,一中体育生高三之前也是和普通学生共班,不存在单独分班的情况,赵时余的担忧不成立。
再说了,她们才读小学,体考得好些年后了,还早得很。
温允独立:“我不用你们陪着。”
“可是我舍不得你,”多半是碟片后遗症太强,赵时余脑子里弯弯绕绕搅成一团,内心戏过分足,“不在一起了,我肯定会很想你。”
温允心无波澜,当她戏瘾大发,脑子里塞满了浆糊。
“你会想我不?”赵时余不光脑补,还出难题。
温允实话实说:“不。”
赵时余不敢置信:“为什么?”
温允说:“每天回来也能看到你,又没分开。”
“可是咱俩白天不能一直当同桌了。”
“你也得正常上课。”
“啊,是这样?”
“你不晓得?”
赵时余头摇得像拨浪鼓:“不晓得。”
温允说:“就算你练体育,我们还是同桌。”
赵时余钻牛角尖:“那如果我不正常上课呢?”
温允回:“没有如果。”
“哎呀,假设嘛,你再想想。”
“不。”
赵时余说:“你肯定想我的。”
温允看她,不懂她的脑回路。
赵时余不给辩解的机会,讲完,还挺乐,倒躺椅上不着四六地傻开心。
温允有在定期复诊,不过是在这边的省会医院,四平县离海市太远了,大老远过去不方便,赵家通过海市那边的医生介绍,在省会锦城找了个耳科专家,隔段时间就由张姨带去锦城看病。
赵时余每次都闹着要跟着去,可赵良平他们不放心,而且出门在外张姨一个人顾不了两个孩子,必然不能由她胡闹。
这次再去锦城,赵时余撒泼打滚不依不饶,就是要去,她死命缠着吴云芬:“我肯定跟着张姨,丢不了,就让我去嘛。”
吴云芬被缠得没办法了,只好答应了,但前提是当天去当天回,到了锦城不能去医院以外的地方。
张姨开车带她们过去,两地车程一个多小时,赵时余兴奋劲儿还没下去,目的地就到了。
进了医院走流程,取号排队见医生,然后做一些训练治疗。
赵时余旁观,老实坐边上等,温允出来了,她问:“疼吗?”
温允和声说:“不疼,又没做什么。”
“你这个……”赵时余指指人工耳蜗,头一回问,“咋放进去的,动手术切口子?”
温允沉思须臾,撩开头发让她摸摸内机的位置:“这儿,摸到没有?”
放人工耳蜗内机的那里是微凸起的,没有头发的遮挡都不用摸,看着都挺明显,内机得植入头皮底下,确实是靠手术切开口子才能放进去。
赵时余怔愣,没料到真是这样,平时大部分时候,温允都把这一块遮起来了,看着和正常人没多大区别,她露得更多的是戴助听器的那一边,助听器取下来后外观上与常人无异。
喉咙里霎时卡住,赵时余语塞,她不敢碰上去,担心弄疼温允。
温允讲:“现在不疼了,还好了。你摸,没关系。”
“算了。”赵时余收回手,不摸,一时间表情深沉,蹙起眉,神色扭捏躲闪。
温允会错了意,误解她是嫌弃,拨头发的动作僵了僵,失落地慢慢垂下胳膊,又将那一处挡起来,藏得严严实实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