鹿聆从她手中拿过纸巾,一点点清理着地面上的咖啡渍。
林却的视线追随着她,鹿聆起身,她也站了起来,在鹿聆身边,两人难得的并肩。
鹿聆垂眸擦着餐台上的水痕,悬在店外的白色路灯代替了月亮。
“……我们到底为什么不是那种关系了?”
鹿聆的声音很小,像是在叩问住在身体的那个小人。
林却顿了下,再恢复呼吸的时候,只觉得酸胀。
“因为那样子是不对的。”林却望着她,耳朵听不到其它,眼睛也看不到其她。
鹿聆深吸口气,所有的情绪郁结在胸口,化成了一团火,烧的她喉咙发烫。
于是,她望着林却。
“我妈妈醒了吗?”
林却有些怔然,但还是点了点头:“我确认她醒过来、医生护士也确认她没有别的情况后,才下来找你的。”
鹿聆冷嗤了声,像极了她曾经扮演过的不讲理的纨绔坏种:“你看起来比我要像一个女儿。”
“我——”
“既然这样,你当好女儿吧,我来当坏种,”
鹿聆没有给林却任何反应时间,拽住了她的手腕,工作人员还没反应过来,显示器里的两个人忽然地站在了她的面前。
“请问需——”
“你们店里有指套吗?”
“啊?”
工作人员怔住了,眼睛疯狂眨着,林却只愣了一瞬,然后恢复了正常-
需要帮助吗?
林却摇了摇头,在鹿聆再次炸毛前,反客为主,拦住她的腰,强势地把人往店外引——“……你放开我!”
“你想做什么?”
林却把人塞进车内,两人并排在后座。
“艺人不当了嘛?那个工作人员如果知道你——”
“知道了又能怎么样呢?我是成年人,我有欲望,不正常吗?”
鹿聆望着她,嗤笑了声,“你不想和我发生关系吗?”
“我——”
“如果不想,为什么要主动吻我?”
鹿聆又一次打断她。
车灯一点点暗下,她们一起陷入黑暗,唯一的光亮是鹿聆的眼睛。
“如果我们从前是不经允许就可以接吻的关系,那做爱应该也不需要做作问一句‘可以吗’。”
“……”
林却垂下眼睛,视线聚焦在自己的手指尖上:“为什么呢?”
鹿聆顿了下,把自己的视线从她的指尖上收回:“什么为什么。”
“为什么非要想起来?”
林却声线微颤:“不记得了不好吗?”
——那些记忆对你而言,不是痛苦大于快乐吗?
如果以前的我是你痛苦组成的一部分,那现在忘了,算是对你的终极解脱。
“——不好,一点都不好。”
窸窸窣窣。
鹿聆倏然靠近,手搭在她的肩上,温热的气息扑在她的耳垂上,林却的身体下意识僵硬,所有的理智与克制都被直觉冲散——想要抱住她的直觉。
“如果,如果,”鹿聆的下巴轻蹭了蹭她的颈窝,撒娇的小猫一样,“如果我们真的从来都是认识的,那我为什么会忘记,你觉得忘记那些对我是好的,那我现在可以明确的告诉你,不好,一点都不好。”
“是你让我忘记的吧?”
林却没有回答,呼吸放缓,但气息还是扑在了鹿聆的颈侧。
鹿聆干脆翻身坐在了她的腿上,两具身体完全贴着,此刻她们共享着彼此的心跳。
“记忆是灵魂组成的一部分,你知道吗?你硬生生剜掉了我灵魂的心脏。”
鹿聆直起身,她在高位望着林却,微凉的指尖讲不明是故意还是无意,绕着林却颈后的发丝,带过那块发烫的皮肤,“这很不公平。”
“我被你不公平的对待了,我怎么会好呢?”
说着,她身体前倾,嘴唇即将初到嘴唇的刹那,林却偏开头,抬头直视着她:“如果你想记起来,我可以讲给你听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