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概是……天赋异禀,然後被用于了工作吧。
“个人爱好。”
但她如此答道。
“诶——那你应该超热爱自己的生命的,不过如果我能每天看见自己这麽完美的肌肉,一定也会忍不住天天锻炼维持住的!不然总感觉对不起它们呢!”小护士帮她抹平无菌胶布的边缘,“好啦,自由时间到,记得戴好仪器丶按时回来哦。”
“谢谢。”库拉索笑着朝她点头,按了按注射口处,挂着她的工作牌离开。
她的行动路线不会变,在抓住那条狗前,她会一直往住院部跑,甚至叛逃的那个“苏格兰”本身,现在的优先级都没有抓住那只狗高。
也不知道朗姆为什麽这麽急迫地想找到,那条狗身上又会有什麽秘密。如果是很重要的事,又为什麽不多找几个人一起来呢?苦了她独自一人找成这样。
也不知道波本走了没有,她只离开了凌晨要去注射的这一小会儿功夫,应该不至于这麽巧……
库拉索的眼睛偷偷贴上病房的观察窗。
哦,窗户里面关上了。很符合叛徒谨慎又龟毛的形象。
库拉索急得抓耳挠腮,大叹一口气,认命地下楼去看嵌在外墙的窗,果不其然,拉着窗帘呢,什麽也看不见。
早起的库拉索没狗抓。:(
又是漫长丶漫长的等待,库拉索干脆蹲在正对窗户下的草丛里,反正病人醒来的第一件事百分之九十九都是先去开窗帘,倒也能少了她再爬到四楼去。
她托着腮,半靠在墙上,打了个哈欠。
她好困啊,虽然习惯熬夜盯梢了,但里面的组织叛徒在睡大觉,她这个忠诚的心腹却要日夜睁着眼睛像只猫头鹰,好不公平。
她有时候想,忠诚给她带来了什麽呢,劳累?工资?被迫丢掉记忆?还是练成并保养这身完美的肌肉?
她想她是厌恶的,至少厌恶她完全被动地忘掉一切,只是因为朗姆口中“她犯了错”。可她究竟犯了什麽错?又没人告诉她。她一无所有,离开这里不仅失去栖身之所,精神世界中还一片虚无丶毫无寄托。
留下大概只是无奈之举吧,对做这类事的潜意识熟悉也帮了她很多。
但可以不这样的话就好了,裹挟在刺激丶惊险丶悖逆道德的生活中,人偶尔也会这麽想。米花町犯罪事件这麽多,不也照样大多数都是普通人吗。
晨间的太阳并不刺眼,草丛中推推挨挨挤了几颗露珠,库拉索的睫毛一敛丶一敛,几乎都要睡过去了。
她晃晃脑袋努力清醒,认真地去听鸟叫丶草叶摇动丶还有路过的医生护士闲谈的声音,他们有人是刚下夜班,有人是迷迷糊糊地刚起来,就这样三三两两路过,嘴巴一开一合。
“明天是附近游乐园的周年庆呢,我听见我负责的病房里有小孩子吵着要去。”
“说是附近,其实也不近吧,不过小孩子嘛。我小时候,我也很喜欢去……啊,那时候……妈妈……”
声音渐渐远去了。库拉索闭上眼睛,呼吸清浅,但她还醒着。
“妈妈”,她咀嚼着这个词,人们说起痛苦丶不幸,总会关联父亲丶母亲。可惜她已经离这些词语太远了,即使“记忆手术”并没有动到那部分,她依旧没有太多关于父母的记忆,即使很小的时候有一段快乐的时光,但二十多年过去了,再甜的味道也早已在唇舌间抿尽。
她几乎都快记不清了,而人是要摄取糖分才能存活的。
那让她在组织里一直待了十年的“糖果”,在哪里呢?
头顶的光影出现了变化,她仰起头,四楼那扇窗户後的窗帘被人拉开了。一定是苏格兰醒了,她要快点过去,万一是波本要带着朗姆找的东西离开,她就一定不能放过最後的那个机会。
她扶着有些昏沉的脑袋借着墙站起来。是药效吗?总觉得思绪纷杂了一点,一些看不清的丶仿若反着光的碎片纷纷扬扬在脑海中飘过。阳光在透过角落的玻璃碎片时反射出五色光,远远拉在女人身後。
可惜,她甩甩脑袋继续向前的时候从不回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