……那麽这波诸伏景光在大气层。利用人的反心理还挺简单的,但成功的概率也就一半一半,最稳妥的方式还是反复转移据点。
他在这里待的时间有些长了。兄长还在跟川耀延继续前进,他却只得离开。
他查看时间,下午三点整,距离约定的时间还有九个小时。尽管将时间扣死,且告知他提前动身出逃,他也没有怀疑过警察厅的用意。
下一步,干脆去他们取军火的仓库附近吧
大道空旷,他慢慢後撤,前方的两人一个往前走一个低头查看短信,趁此时机他出了巷子,往反方向跑去先前两人的来时路。
“诸伏警官,我突然想起来我有点急事,我们走快点呗。”
川耀延放回手机突然扯了一下诸伏高明的袖子,後者神色不动,没有顺着他的力道向前。
“怎麽?又有新情况了?”
“咻——!”
话音未落,耳中突然传入被消音器掩盖的枪声,而後是子弹高速旋入镀锌板中的剧烈爆响声,诸伏高明猛然回头去,只看见一个男人後撤踉跄靠到了废弃的金属板上,另一持枪的人缓缓从拐角中走出。
景……?!
“啧。”都说了让他别心急了。穿着卫衣的青年黑下脸来,刚下意识想走向前的男人後腰就抵上了一硬块。
“别动,现在跟我後退,离开这。”
是枪。
但他们刚从火车站出来,这是从哪里来的?火车站里也有他们的人?
但他的目光只是死死盯着捂住腰侧的弟弟,他的指缝里渗出血,万幸是鲜红的,并不是被打中了肾脏。
“快点。”
威胁他的青年又将枪管提了提,诸伏高明感受到了威胁,皱起眉转过了身。
他不敢回头,景光出现在这里一定是看到过他了,若是贸然插入他的事务之中只会适得其反,除非他现在能做到夺过身後的枪并立即放倒川耀延,才能帮上一点忙。
欲思其利,必虑其害;欲思其成,必虑其败。
有把握吗?没有。现在该做什麽?跟着川耀延走,打探更多消息後找机会控制住他,求援再回来帮忙。
看来对景光开枪的那个男人跟川耀延是同夥,大抵也不知道自己跟弟弟的血亲关系,这时候更不应该暴露,他顺从地依着热武器的力道走,勉强忽视几乎要在耳膜上砸出个洞来的心跳,听风送来的声音。
“我就知道那几个废物找不到你,躲在这里应该挺安逸吧。”
找不到……躲……
诸伏景光紧盯着宾加没有从扳机上移开的手指,脑中规划着逃生路线,口中尖利地回应:“还没有获得胜利就耀武扬威,怪不得组织里盛传你是个骄傲自大的蠢货。”
“嘁,要不是在地铁站有人帮你,我早就踩着你的命重新走到乌丸莲耶眼前了。”
地铁站……乌丸莲耶……
“不如跟我说说是谁帮了你?刚被人发现踪迹的波本威士忌?你们叛徒之间还真是情深意重。”
宾加哈哈大笑起来:“但你跟他一样也差不多该下地狱了,他的真身今天一早就被我们的人挖出来了,我记得他名字叫什麽来着,什麽什麽……零?”
零。
诸伏高明听清这个字眼的一瞬顿了顿,随即身後传来的是金属片被翻倒在地的巨响。
“咣当”“咣当”“咣当”。那巨大盾牌腾空的一瞬间挡住了宾加应激急射出的子弹,诸伏景光趁着宾加的得意忘形一瞬前推那老旧的镀锡板,矮身钻入了路边下沉的杂树林中。
“哈!想从我眼皮子底下跑?!”
宾加夸张地扭动着自己的五官,诸伏高明在此时被推入完全听不到确切声音的拐角,也在这时他终于得以回头,却只能看到黑色的乌鸦在枝头被惊起高飞,于空中拉出一线嘶哑的长鸣。
“那麽现在我们也不用互相说谎了,帮我找到那个刚从东京警察厅辞职的公安,否则你知道下场的。”
身後的手枪顶到了脊背上,威胁的目的昭然若揭。诸伏高明轻叹一声。
谋定而动,临阵而决,随机应变。
他与弟弟如出一辙的上挑眼中闪烁着微光,心底盘算着方才听到的零碎信息。
那麽第一步,先将控制他行动的川耀延解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