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个不错的去处,对吧,苏格兰。
他立刻回身出了地铁站,那条地铁线路不是直达北荣町的,会在中途偏移一下,因此只要够快,他有概率在地面之上坐车超过他的速度,直接在北荣町的地铁站堵到他。
他踏上地面後发现来时的两辆出租车早已消失不见,不远处的巡警不知为何正在往这里聚集,他先一步拦到车走了,不明情况的警察还在往地铁站内部赶去。宾加透过车窗看着他们的举动,不屑地嘁了一声。
北荣町越来越近,在不同站点蹲守的人实时同步着地铁的位置。
时间足够了,他脸上泛起难掩的兴奋,像是猎物即将送入口中。
当电车在北荣町停靠,以最快速度冲下来的宾加喘着粗气,随着车门的开啓缓缓扩大笑容。
陌生的乘客一涌而出,在停在原地的他旁边分出两股人流,他死盯着寻找熟悉的面容,高挑的体格让他足以让视线掠过每个人头顶。
没有丶没有丶没有?
他蓝绿色的瞳孔紧拧成一个小点。
没有?!
他冲向空旷许多的车厢,搜刮了留在里面所有的乘客。
也没有。
他去哪了。
眼角突然掠过一个熟悉的人影,他立刻转头锁定。
“Rye,你怎麽在这里。”卷舌沉沉吐出一个意想不到的代号,墨绿色眼眸的男人闻声回过头来,看到了现在面色十分难看的同事。
“刚出完任务,坐电车回去。有事吗?”
“你没在这班车上看到谁吗?”
“谁?”赤井秀一摊摊手,“我在上一站才上车,没看见谁,如果你说的是一群吵闹得要死的市民,那这里到处都是。”
宾加懒得跟他多说,直接离开了,他怀疑是哪个人在前面的站点截住了苏格兰,为了抢功没有说实话。
蠢货,凭他们那种实力,一个人就想抓住叛徒?因小失大。虽然他也没想着跟这群人合作就是了。
赤井秀一低头按动手机键盘发送了信息,暂时停留在C口等待报点的诸伏景光拿出了振动的通讯器。
宾加的走向是往A口去的,他现在最好往反方向逃。
谢了,莱伊。
他摘下偶遇的男人借给他的针织帽和平光镜,没空去想其他的问题,只得赶紧想办法在周围跟追上来的人周旋,然後在凌晨时分赶到东郊去。
对,东郊。
他下午收到来信了,指示他立即出逃,凌晨时分在东郊获取接应。虽然过程中不会获得帮助,但只要跟同事碰上头了,应该就不会再出问题。
北荣町对他来说不算陌生,他在东京上学时放假就常来这里,那时这里开了一家新书店,总进一些本土买不到的海外书籍,他上课时就总想着有空要拉着零去看。
此时他步履匆匆经过那家有些败落的书店,不敢停下哪怕一秒。他尽量往少人的地方躲,最开始能跟他们在人流密集的地铁站兜圈子,是因为知道他们头上顶着组织“隐秘”“低调”的宗旨不敢在人群里引起骚动。但现在他们越追越急,就不能保证他们能压抑怒气,不伤及普通民衆了。
诸伏景光一头栽入县城边缘的无人危楼群,这里的建筑只待一纸政令就能全数拆除,此时成了他暂时停留的迷宫。他当然不可能在这里待到凌晨,只要他们人够多,一栋一栋排人他轻易就能被找到。
敌人反应过来他在北荣町需要时间,所以他在这里等待敌人来这里的同时,要立刻规划下一步的去向,确保能撑到凌晨。
跟踪者经地铁安检的一关,总有人会没能把武器带过去,他们到了北荣町当地应该会往南边的仓库走,人力分散是他的机会,可以计算时间在这期间转移。
他摸摸自己的肚皮,感觉不到饿,也或许是他的紧张让他暂时忽略了这些需求,恰好他身上的确没空间带些食品,他带出来的只有手枪丶通讯工具和备用弹匣。
他靠在墙边查看手机剩馀的电量,并跟局内实时汇报他的情况,然後关闭手机,悄悄往窗外看去。
虽是危楼,高度倒不低,从这里望过去能看到几乎无人走动的道路。那条路大概只有从北荣町火车站出来,打算去北边的人才会走,但北边又是经济并不发达的老住宅区,自然没什麽人去。
他只是短暂地出神联想了一下,道路上突然远远出现两个黑点。
其中一人手里提着箱子,而另一人正在与他说着什麽。
提着箱子的男人有着一双上挑眼,穿着整洁的西装步履稳健。
但诸伏景光几乎是立即扑到窗前,瞳孔怔缩着向两人脸上望过去。
为什麽。为什麽哥哥会在这里。
不断渗出的冷汗落入他的眼睛,过于巨大声的心脏激荡在他放空的胸腔里。
为什麽。川耀延会在他哥哥身边。
指尖颤抖到甚至抓不住窗框的边缘,他几乎要将舌头咬出血,哥哥一无所知地与组织里的人交流着,不知道自己血脉相连的弟弟正在不远处看着一切。
诸伏景光掐着自己的脸颊强行让自己低下头去,防止被人从窗口处看见。
他。
暴露了亲属的信息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