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见
迷迷糊糊睡着怀里似乎有什麽在动,攸来趴在床边,揉着眼眶睁开眸子第一眼看向晏灵韫,他鼻尖微红紧闭着眼。
怀里又是一阵动静,借着床边台灯微弱的光,垂眸看见窝在她怀里蹭蹭的小橘猫,她摸了摸猫猫的背脊。
小猫脖子上挂着个小牌,攸来睁大眼睛,看清楚後愣住了好一会,“随便”,脑海中突然响起某天他好像问了她,取什麽名字……
她回“随便”,真是随便……攸来忍不住扬起唇角。
拿起一旁的手机,已经凌晨三点了,再不走等他醒来,只剩下尴尬,攸来踮着脚尖轻手轻脚的离开房间,合上门看见晏灵韫轻轻翻了个身。
还好没吵醒。
她拖着疲倦的身体回家,直奔床上闭眼躺着,却怎麽也睡不着,更她不敢回忆今天的所有疯狂,如果可以忘记,就可以当作什麽都没有发生过了。
明明说什麽再也不会这麽做了,放弃控制住,都是嘴硬自己骗自己罢了,她可以骗自己很多次,可心总是让她崩溃,不是什麽事都可以说一不二。
窗外的月光渐渐藏匿,一点点晨曦从云层中溢出,她趴在被子里很晚才睡着。
床边的水杯被年糕扑倒,滚落床下,半杯水晕在米色的地毯上,晏灵韫淡淡笑着,摸着年糕的脑袋:“昨天她是来了吗。”
年糕舒服的竖起耳朵,兴奋地摇尾巴汪了汪好几声,窝在枕边的随便,被动静吵醒了睁开惺忪的睡眼,软软地喵了一声。
晏灵韫掀起薄被,低头捡起杯子时愣住,地毯上躺着一根纯黑的发圈,他愣了半刻,白皙的指尖捡起。
原来那不是梦,他也没有看错,是她,她真的来了,晏灵韫眼眸含着笑意,眸光含情地看着发圈,指尖细细抚摸着发圈。
年糕好奇地伸着软润的大舌头突然舔着他手中的发圈,晏灵韫下意识躲开,摸着它的脑袋,轻声道:“不可以,这是……我的,我下楼给你开早餐。”
年糕大口地舔着随便的背脊:“汪汪!”叫着,飞速下楼。
他穿着淡青色的睡衣下楼,落地窗没有拉上,窗外的绿色植被映在他的脸颊上,整个人更加的白皙清秀,晏灵韫给俩只小家夥倒完早餐,走向厨房。
混乱的台面,案板上放着切了一半的生姜,晏灵韫脚步一顿,愣愣地揭开锅盖,一锅水里飘着十几二十片薄厚不一的生姜片。
他舀起一碗汤,唇瓣小尝一口,没味,似乎没有开火煮过。
……
清晨攸来站在市中心某个高档小区外,看着进进出出价格不菲的车辆,扭着眉头轻轻叹气,她并不觉得这是她妈住得起的地方。
上周几天前她问了母亲的住址,其实也可以不,就像从前一样,告诉老师家长会母亲有事来不了,可是母亲前几天说,她已经不会再去干那些事了,她在改,那些债马上还完了,只要将外婆的那笔钱给她,她们就不用再受债务捆着了。
攸来有些怀疑,借给她送钱的引子,要到了母亲现在的住址,但等她到了这里,她却犹豫不想进去了,她害怕自己的期待落空,她怕她又一次欺骗,虽然她已经对母亲没有任何的要求了。
妈……你不要再骗我来……
攸来心颤地乘上电梯,看着数字越来越近,有一瞬间她想下楼离开,可是心里总是想着万一呢……万一这次不一样呢。
母亲说是612,攸来抖着手指快速输入密码091800,从小到大,母亲所有的密码都是她的出生月日,她有时看不懂,说爱不爱,说不爱却总是莫名其妙的给她一点爱的希望。
如果是这她宁愿她对自己一点爱都没有,这样她也不会总是狠不下心,总给她找无数个借口,心尖总是为她求情,她有时也挺好的。
攸来推开门,踏门走进去,突然听见喘息的声音,攸来愣住太过于熟悉,脸色惨白立即转身猛地摔门离开。
半响,大门重新被人打开,攸来冷着脸转身看去,一个男人他僵着脸,有些尴尬的看向攸来。
“你进来吧。”母亲的声音从屋内传来,攸来不想闹得太难看,紧绷着脸走进房子。
室内绝色的美人穿着酒红色吊带短裙,那双眸子含情般的妖媚,眼底却是冷漠死水般,攸来五官生的极像她,甚至鼻尖的黑痣都是同一个位置,但攸来的眸子带着清冷的忧伤。
她不像她,那双眼睛天生多情魅惑似的勾人心魂,小时候有人看见攸来总会多嘴嘲讽,当她擡起那双冰冷寒霜的眸子,他们默默闭嘴。
外婆说这双眼睛的太像她的父亲,她也从小讨厌这双眼睛,自卑害怕不敢多照镜子,那个人给她们带来巨债,那个人抛下她们。
攸之虹乜了攸来一眼,她脖颈布满吻痕,靠在白墙上眯着眼,嘴里咬着烟头,吐出一口白烟,幽幽道:“来干什麽。”
“你做了亏心事!所以不希望我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