自始至终,没有变过。
在林疏雨听他心脏跳动的几秒里,谢屹周沉默,她仰头,他那双深邃的眼恰好垂下。
那个瞬间,林疏雨想起高一那年夏天。
他们交集少之又少的时候。
不记得是哪个中午,少年拿着篮球,手肘撑着走廊矮栏,窗外香樟树的枝桠无限延伸,在无拘无束的夏天拼命生长。
林疏雨抱着班级试卷走过,视线偷看了一眼他的背影。
比她先经过他的是耿修齐恶作剧地飞奔,从後毫不客气地拍在谢屹周肩,嘴里大喊,吓到了吧。
可惜没如耿修齐愿,谢屹周没被吓到,轻飘飘回头。
那一眼。
走廊人来人往,嬉笑打闹,到处都是一样的藏蓝校服。
林疏雨仓皇别开目光。
那时天是蓝色的,风是燥热的,铃声是轻快的,蝉鸣是聒噪的。
林疏雨是寂静的,无人注意的。
而他是热烈的,与她无关的。
是不属于丶不会属于她的。
少年有一双坦荡深邃好看的眼。
有光有骄傲有散漫的笑。
林疏雨尝试过临摹,他是双眼皮,瞳仁漆黑,眉骨要高,狭长但不能无情。
她画得不像他,但心里的却记得很牢。
记得很牢。
喜欢的人要明亮,要热烈,要有双漂亮的眼,甚至倒映她的影子。
他此刻看着她,忽然说。
“我爱你。”
谢屹周声音认真,字字清晰,他说:“谢屹周只爱你一个人。”
“十八岁的谢屹周只爱你,七十八岁的谢屹周也只爱你。”
“永远。”
十二点零八分,楼上杯子倒地声音透到林疏雨耳朵。
而她也再一次清楚的,得到青春答案。
林疏雨手抱着谢屹周肩骨。
她再一次感觉到那块皮肤的不平整,有块类似手指大小的凸起,像是愈合过的疤,林疏雨皱眉,要拽着他衣服看。
谢屹周忽然捉住她的手:“你乱动什麽。”
林疏雨不解:“你怎麽了啊,我看看。”
谢屹周松开她手,倒也没拒绝,只是逗着林疏雨说:“看就看,摸什麽。”
林疏雨瞪他一眼,催他转身。
谢屹周照做。
他身上衣服也是点的外送,简单的无袖,不过这次是白色。
黑色刺青和他削薄清劲的肩骨对比强烈。
林疏雨愣住。
“你纹身了?”
谢屹周任由她看着,眼皮懒懒掀着,嗯了声。
一个她不懂的图案,几颗四芒星与曲线交织而成,最上面是一枚月亮。
上面写着——AmorFati。lsy
林疏雨看到了自己名字缩写。
刚刚她被他弄得太乱了,乌黑的环境,林疏雨根本没有注意到这背後的一点变化,她好半响没说出话。
只干巴巴问:“这是什麽意思啊。”
“好看吗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