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样的谢屹周大概很少有人见过。
好像成了独属于她的,偶然一瞥的温柔。
谢屹周忽然动了动。
林疏雨下意识绷紧後背,蓝光在他凸起的腕骨上映出一小块亮,他伸手去拿可乐,小臂线条在黑暗中划出凌厉的弧度。
修长指节扣进拉环,“啪嗒”,气泡次啦往外冒。
递到了林疏雨面前。
林疏雨小声:“谢谢。”
谢屹周不经意间蹭到她外搭袖口的花边,垂着眼帘扫了眼。
为什麽她好像哪里都细细的。
一只手就能握过来。
谢屹周摊开掌心自己比量了下,结果发现真能。
他笑起来,喉咙有点干。
俯身又开了一瓶冰的。
林疏雨看见他虎口的创可贴,不明白那道口子怎麽还没好,担心:“你手的伤还没好吗?”
谢屹周顺着她视线,解释:“结痂了。”
林疏雨更不明白了:“结痂的时候不要贴创可贴呀,贴久了皮肤不透气,不利于恢复。”
谢屹周逗她:“你不嫌丑啊。”
“哪里丑了。”
林疏雨不解,又觉得这人奇怪,而且他现在也没告诉她是怎麽受伤的。
也没看到谢屹周眸色深了点。
他突然问:“林疏雨,你那年手机是不小心掉了吗。”
林疏雨以为他还是在意那件事,再次解释,语气认真了很多:“嗯,应该是在机场被偷了,当时我箱子太大,手机放在外套口袋没有注意,过安检时才发现手机不见了。”
“那就好。”
林疏雨啊了声。
谢屹周没解释,开玩笑地把创可贴撕了下来扔进垃圾桶。
他不敢想如果林疏雨当时遇到的是抢劫,她会多害怕,多危险。
还好只是掉了。
并没有吓到她。
电影进行到後三分之一,镜头突变,海水灌进主角呼吸,帆船背後是白得刺眼的冰山。
林疏雨偏头,发现谢屹周仰头枕着沙发靠背,眼睛轻闭,好像睡着了。
遥控器被周二用鼻子拱到地毯边缘,这片子把他给无聊睡了吗,林疏雨不自觉屏住了呼吸。
目光却依旧停在他身上。
荧幕的光在那张凌厉显贵的脸上流转,从眉骨再到鼻梁,往下是薄唇线条,男人面部折叠度极高,阴影层层叠在睫下和颈部,喉结像个小冰块一样突着。
让人想动手摸一摸。
林疏雨脸突然红起来,理智尚存。
她垂下眼,看到谢屹周和自己只差几厘米距离的那只手。
虎口上的结痂细细长长,他刚刚问她嫌不嫌丑,林疏雨不觉得丑,但确实破坏了原来冷白骨感的美。
她手指微动,鬼使神差靠近想要勾住。
在最近时又猛地停住擡眸,屏息凝神盯着谢屹周看了许久,确认他仍在沉睡,胆子才渐渐大起来。
最後也只是很轻很轻地碰住了他的小指。
模糊的光线下,他们好像在牵手。
林疏雨心脏扑通扑通,电影情节演到哪里已经完全不知道。
而她再次擡眸,却猝不及防撞进一双清明的眼里。
谢屹周不知何时睁开了眼,此刻正静静地注视着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