厚重的城门缓缓打开,全副武装的北戎骑兵汹涌而出,直面迎上攻城的大兖军队。
两军厮杀在一起,一时间,雨声吼声兵刃声不绝于耳,每个人都发了狠,寒芒挥下,不知溅到脸上的是血还是雨。
不知谁倒抽了口气:“那是什麽?”
只见几道闪电劈下,正中大兖战马,马尾竟在暴雨夜中着了火。
更令人震惊的是,那火不是红色,而是——
“幽丶幽冥鬼火!”
一老兵看着那在暴雨中盈盈数点的幽蓝色火焰,表情因极度惊恐而扭曲。
“是……荧惑犯舆鬼,阴兵借道啊!”
此言一出,北戎士兵们纷纷目露惊恐之色,猛烈杀势为之一窒。
“别听他瞎扯!”
尉迟朵寒一刀了结了一个攻来的大兖士兵,扬扬马蹄,肃然喝道,“都是敌军扰乱军心的鬼把戏,大家莫要上当!”
“是真的啊!”
那老兵不知躲在哪里,只闻其声,不见其人,尉迟朵寒想将人揪出来杀掉,却怎麽也找不到人。
只听那声音语带惊恐,却中气十足,颤抖着鬼魅般钻进每个士兵的耳朵。
“普通的火哪能在暴雨中燃烧?能引天雷而自燃的,只有来自地狱的幽冥鬼火啊!”
“鬼火出,阴兵借道,挡路者死!”
漆黑雨夜,只见那大兖士兵个个黑袍罩衣,看不清脸,只觉得冷气逼人,没一点人气,有个士兵斗胆借着鬼火瞅了面前的大兖士兵,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。
“鬼!鬼啊!”
只见那被士兵罩衣被刀剑砍掉半截,露出的脸毫无血色,面上布满狰狞黑纹,混着血,双目晦暗,肢体僵硬,活脱脱刚从地里爬出的尸身。
“真丶真是阴兵借道?!”
再骁勇的士兵也是人,人的血肉之躯如何能跟死人抗衡?
有个士兵把剑一扔,哆嗦着就要往回跑,被尉迟朵寒一刀割下头颅。
尉迟朵寒将那还睁着双眼的头颅高高举起,一字一句道:“後退者,死。”
衆人皆被这一幕震慑,一时间无人再退。
“就算真是他娘的阴兵,也不过千人而已。”
尉迟朵寒一剑刺穿敌军,“我们城中二万守军,还杀不尽这几只孤魂野鬼?”
“给我上!”
衆人皆知,此一战,不是你死,就是我亡。
不战是死,後退亦是死,唯有向前,才能杀出一条血路。
北戎军队重又得了士气,骑兵更是横冲直闯连斩数人。
“保持阵型,莫要被冲乱了阵脚。”
大兖军队中,谢郁棠侧首躲过一个骑兵的攻击,挥剑向对方罩门刺去。
那骑兵亦是不弱,以精湛的马术躲过了谢郁棠一击,继而扬刀便要砍向最近的一个大兖士兵。
只见一柄短刀泛着雨夜寒光,飞旋而去,竟将那马前蹄齐齐斩断。
北戎骑兵滚落下马,被谢郁棠一剑捅穿。
而那短刀撞到谢郁棠剑刃,打了个回旋,重又回到马上少年手中。
谢郁棠与苏戮对上眼神。
少年面容冷肃,一双眼被雨水洗得清亮,在两人对视的片刻,他又挥剑斩下一名北戎骑兵,扬声道:“先砍战马马蹄。”
衆人被点醒,纷纷挥刀砍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