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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24章 峰回路转令下屠城(第3页)

此人从谢徴的十九州军外朝城门方向来,他单手侧抱牌匾,风尘仆仆。

一前一后,分别从两个方向,歇斯底里却又吼声如雷般,坚定坚决地喊道:“不可屠城!”

两个声音重重叠叠,有力的将谢徴扯出阴晦的回忆。

而后一个带着哽咽的声音在谢徴旁边,诡异又滑稽的重复道:“不可啊,不可屠城啊濯也。”

翟大将军哭的像来报丧魏情死讯那天一样。

姚圣珊皱眉看向前者缙旗飘飘拦在百姓之前,问:“他是谁?”

“他名关照。”谢徴道。

他望向一身血衣的关照,竟觉邑州预院的日子已很远很远。当初他从邑州回中州,是关照负责护送他回来,只是入宫当日他便被魏仁择控制了。

关照为何而来?

姚圣珊又指向身后远远的那个人,高举牌匾的那个人,问道:“他又是谁?举得什么?写的什么字?”

谢徴于是回首,隔着冬日里珍贵的暖阳望去:“他名翟玩。”

翟大将军说:“是我那通敌的侄儿!”

谢徴声音轻轻淡淡:“他举的是预院的牌匾,四个字写着‘春请万预’是我老师付闻问的手笔。”

翟玩双手将那牌匾高举过头,一声一振:“昔日抱海城!储上曾断语我性命去留,你还记得你怎么说的吗?你说‘你的人头落不落地,缙律自有分明’这是原话!当时仅我一人命,你尚取舍谨之又慎!怎么如今满城当前,却视若无睹!缙律尚在,你心何在!?”

谢徴望着那光下熠熠生辉却显陈旧的四个字,似见到付闻问授他课业的模样,日出日落十数年。老师若在,会想看到他这幅杀伐的决心吗?

谢徴不确定。

老师活的时候就和魏仁择争辩无数次,没有胜负之分。但他死于魏仁择之手。

“魏仁择放我传话……储上!”

说话的人横马在百姓之前。关照瘦弱不少,面颊凹陷,一双眼照旧一河清澈。

他扶着缙旗从马上跳下来,完全无视拦在他面前的长戈,走出刀山火海也不惧的架势,直直冲谢徴而来,“请……”

“不必再说。”

谢徴的右手仍握举在空中没有落下,大袖在万民前狂舞。

天幕长蓝,光照无差别的在大地游衍,冷风来去,掀得他衣摆和心脏起起落落。万道瞩视的眼神,令谢徴有一种恍然大悟的剧烈痛觉。

好似昔日在同州的山神庙,叫一道光照醒了偏执的自我,怀疑、较量、疯狂……

“诸位或曾见过我。”

良久,谢徴开了口。

“幼年时我第一次出宫玩,就是在这长街,这个位置,见过打火花。我记得是元宵佳节,人很多,比宫里的人多太多太多,衣裳各有各的穿法,并不如宫中的千篇一律,于是我见什么都是新鲜。”谢徴顿了一下,用惯常温淡的口吻,继续往下说,“不久我就在街上走迷了方向,寻不见宫人,也不认识路,边走边玩,被野狗咬了一口,痛的我放声大哭。”

说到这儿人群里有人似乎笑了一下。

谢徴也笑,眉眼温柔:“有很多的大人便将我围了起来,有人驱走野狗,有人给我蜜糖,有人为我敷药,有人为我擦泪。或许你们还在人群里,彼时我尚年幼,不曾道一声感谢,险些要忘,如今该偿,请诸位受我一拜。”

谢徴跳下马来,在百姓面前拱手,弯腰下拜。

“诸位先前所说,请恕徴一驳。”谢徴从容道,“试问自古王朝更迭,岂是一家长存?五帝一脉否?远有大屹王朝姬氏百年威望毁于一旦,近有后昭宋氏亡国,可见帝家血脉并非只能一姓。今缙朝谢氏,又岂会是最后一家?那么我姓谢或不姓谢,又关乎得了什么?”

一人喊道:“血脉混淆,人人要做皇帝,天下岂能太平!”

“我自幼所受帝师付闻问教导,所谓帝王二字,非指富贵无虞,万人之上。倘若所有人都有开疆拓土的期望,造福于民的决心,愿使万姓安居、四海升平。”谢徴一笑,“那么人人想要做皇帝,或许不是什么坏事。”

一人问道:“那这么说你要若成了皇帝!你会甘心让位吗?”

“曾发愿,为缙,吾愿拆骨折梁。”谢徴高举右手的拳头舒展开,指天为誓,“此愿不改。自吾起,帝位不以姓承,择贤而传。”

一人又问:“传给谁?什么是贤?只有男子才能贤吗?”

谢徴朝人群里看,找不见问话的人,却似叫他看见台下诸女,都如裴嘉春一般的面孔。

谢徴坚笃地回答:“帝无姓氏之别,自也不该有男女之分。”

一人追问:“那么魏相国救你出水角坊是真的!你怎能恩将仇报于他?”

“救过我的人要杀我,难道也该引颈待戮吗?”

谢徴对此倒不费口舌多解释:“我将兵马留于城外,只带数人入城,还望诸位一让,以免我决心令下的血光。”

众人你望望我,我望望你,竟都朝两边分开了,渐渐地中间的空地大了些许,而后这条路越来越宽越来越长。

不论他们是迫于谢徴身后绝对的兵马强权,或是真的受感于他发自肺腑之言,总归是有路了。谢徴站在城门的这头,可一眼望见皇宫的轮廓。

“关照,翟玩,翟巡,姚圣珊。随我进城。”

【作者有话说】

哪有那么多坚定不移的人呢,再好的脾气,也会有绝望的时刻把初心蒙尘,这样时候,总需要有人捞一把的吧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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