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要试一试吗?”谢徴蒙住他的眼睛,“叫你永远也看不见孤。”
没来得及松开的绳被魏情一下崩开,他仰身抱紧谢徴:“不试!”
谢徴抿唇:“回头给孤立个状子保证。”
“立!”
“孤要带回中州挂在章华殿。”
魏情不解:“章华殿是什么地方?”
谢徴轻描淡写道:“百官议政之处。”
“朝堂!”魏情不傻,“我给你写一封状子,值得你挂朝堂!?”
“那有天底下最不畏权势生死的唇舌,你若违誓,自有乌台骂的你体无完肤。”谢徴抵住他的肩,彼此撑出来一些距离,“那是连舅相都敬畏的存在。”
魏情听着,忽然问:“那他们会写折子劝你娶妻生子吗?”
“这是孤自己的事。”谢徴站起来,居高临下扫他一眼,“你少打听。”
魏情发现每当谢濯也起性子的时候便会端出储君的身份来,别有一番小矜气,贵不可言。
他却释然地笑了笑。
谢徴大抵永远也不会知道,那些被雨水浇化的回忆失而复得了,曾经的魏情在翟玩咄咄逼人下于抱海城的风沙里迷惘良久,如今面对一样的问题却再不惶惑了。
——“如果我能,我一定给魏情生孩子,要长得和他很像,一样坦荡无畏,顶天立地。”
他的谢濯也曾亲口说过的。
魏情根本不怀疑谢徴的心意。
只是天上洒水的神仙未免又面目可憎了八百分。
“谢濯也你真是天底下第一好人!”
魏情展臂熊抱过去。
“孤谢谢你。”
谢徴仍是不可避免的僵了一僵身躯,抬手拍了拍魏情的背:“我冷。”
热腾腾的火气从魏情身上辐照四散,谢徴身上的红嫁衣湿哒哒的被丢弃在角落,一袭素白重新复了身。
谢徴拢了衣襟于门槛外望着暗无天日的景况,身后魏情细致的替他将后领子里的长发拿出来捋顺。
“不是天黑。”
看他有些错愕,魏情陈述了一下事实,五指朝天一拢,那遮天蔽日的一件裘袍便迅速缩小,穿过疾风暴雨回到他的掌心。
魏情抖了抖上边沾着的水珠,披在了谢徴的肩头,而罢,又旖嗳地摸了摸他的脸。
谢徴凝眼将他一看:“状子交上来之前,魏郎君还是不要碰孤的好。”
“我现在就找纸笔给你写!”
魏情抬腿迈出去,被谢徴一柄拂尘拦了去路。
他道:“事有轻重缓急。”
魏情义正言辞:“天上地下你谢濯也的事最是第一等要紧!”
“觉悟很好,但我希望你魏扶戎以你自己为第一,其次是我便足够。”谢徴出言提醒,“日后再慢慢教你,眼下还有有别的更重要。”
魏情伸了个懒腰不以为然地反问:“还有什么?”
谢徴耐心道:“你想想呢?”
空气寂静了几个呼吸的功夫,魏情赫然高呼:“要死了!百里悯一去哪儿了!”
谢徴欣慰道:“是了。”
恰此,前头枯枝一阵耸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