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掌上凝的正是一粒花生米,谢徴识得。
鉴心霸王花。
魏情掐住他的下巴,巨大的力道迫使谢徴不得不张开了嘴,随即那粒花生米就被丢进口中,两根手指越过唇齿,将花生米塞入了喉中,谢徴艰难的吞咽掉,那手指却还不撤走,搅着舌唇作乱。
谢徴被捏住下颌,牙关落不了,倍感屈辱的仰头承受他玩味的眼神。
魏情俯身,吃掉谢徴唇角的晶莹,而后撇开手,冷笑道:“你现在当说了,这辈子是几时候记起来自己是太子梅的?”
“我没有记起来。”
谢徴眼一红:“魏芙蓉,我从来没有过前尘记忆!所知的那一星半点,全是从柳汀手札中窥见来的!我只知太子梅与我生得一样的脸!或会承受他留下的业障!这是我曾怕过的!怕你记忆后,就如现在一样,对我生出怨恨!”
“啵”的一声!一朵红花从谢徴的脑袋上开出来。
他抬手握住花杆,冷脸折断,甩手抛入云里。
魏情也随即冷脸:“谁叫你拔的?”
“你不要这样。”
谢徴地盯着他漠然的脸:“魏芙蓉,我们又有什么错?”
“什么错?”魏情放肆大笑,双臂展开,对着空旷的云海仙景,“你不曾体会过从此处跌落人间的感受!又怎么会知道自己错了!”
“那是太子梅所为!”
“是你。”
魏情闪身至他身侧,勾唇一笑:“不如现在试试,你方才丢下去一朵花,现今把它捡回来,从此你我之间恩怨一笔勾销,我原谅你,从此你还是我的。”
说着,魏情掐住他的后脖颈就要把他丢下去。
“魏情!你岂敢!”
谢徴抓住他的衣袖,惧怕之色浮在了从来镇定的面庞上,指间却猛地一滑,身子陡然朝下迅速坠落!
被压制在识海内的魏情见之浑身一软,随即冲天的怒气暴开:“东方情白!”
东方情白笑:“玩玩而已,又死不了,本君当年被剜了丹元掉下凡尘,不也没死。”
魏情就是知道从高天毫无办法的坠落是一种怎样的无望,所以不敢想谢徴此刻会有多害怕。
东!方!情!白!
这缕邪魂。
他魏情是杀定了!
谢徴仰面跌下云头,可见魏情半跪在那儿好整以暇的看着,直到他的身影越来越小,耳旁的风声越来越大。
一直坠啊坠的,直到快要落地,谢徴这方看见好像那个身影来了,将他接入了怀抱。
“殿下!”
孚如万万年那样皱着眉,扶着他落在地面。
谢徴以为是魏情。
落的地方是太子山,这处已经没有仙门百家,或说已经毫无人烟了。
山顶照旧枯败,谢徴沉默的低下头:“多谢师兄。”
孚如道:“魏情吞丹恢复记忆了。”
谢徴知道。
他不再言语,有些怔楞的立在原地,茫然地看着这山头和塔楼,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到三百年前的恩怨是如何具体的发生,柳汀手札的只言片语,像是给他判下了一个有罪的定论。
谢徴不服。
但是他不知道如何才能让魏情只是魏情。
就像谢徴,只是谢徴。
孚如为他捋顺被风吹乱的头发,面颊发丝也细致的拂平,还有衣衫的皱,事无巨细的地为他整理好,最后用手背贴在谢徴的额头。
“回中州,此地之事再与你无关。”
孚如拍了拍谢徴的肩:“殿下不要伤心。”
“那怎么办?我就是要他伤心,同你有什么干系?”
一言随风,就这么坦荡荡的刮来了。
魏情从天而降。
“把你的手从谢濯也身上拿开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