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徴用拂尘扫去飞蚊,道:“解梦请便。”
韦三拱手笑:“解梦是假,听牢骚是真,多谢储上,我这就去啦!”
他一转身,迎面撞上魏情,被拎了衣领才没有摔倒,魏情把他往后一放,自己朝前那个身影跑了过去。
“谢濯也!”
谢徴闻声止步,侧脸仰头,魏情笑容灿烂,手戳夜空。
他说:“抬头,看星星!”
“银汉迢迢。”
谢徴配合的抬头,满目星光,食指尖懒懒地挠着脖子,问道:“芙蓉读不读秦观?”
魏情抱臂道:“只知道他是个写词的名家,没读过,我只读兵书。”
二人并肩朝前走,青白道袍身量略单薄,旁侧一个格外伟岸的身影黑裳湿透,一高一低,穿走在草野之间。
旺盛的绿意没过谢徴的膝盖。
“银汉迢迢暗度,金风玉露一相逢,便胜却人间无数。”看着魏情,他温声细语地问道,“这句便是秦观写的,芙蓉觉得,应不应景?”
“应应应应。”
魏情全然不顾得什么金风玉露什么秦观,他的目光聚在谢徴的脖子上,润白的皮肤有两三个浮红的小肿包。
“被蚊子咬了好几个包,你痒不痒?”
“痒痒痒痒。”
谢徴指尖重重挠了两下,只顾埋头往前走。
“别挠了。”
魏情抓了他的手往下按,一边跟上去一边道:“眼下没有药,我教你个止痒的偏方吧。”
谢徴停下道:“偏方?”
“偏方。”
魏情突然伸手,从后面抵压谢徴的脑袋,令修长的颈仰抬出好看的弧度,而后他弯腰俯身,吻在颈上的红痕鼓包处,舌梢轻舐,将那些浮肿,一一的照拂过去。
走在后边的施人韦步子急刹,突然张大嘴,啊啊啊声还没喊出来,被翟玩手动合拢下巴。
翟玩说:“是吧?魏情这人是蛮不要脸的。”
韦三抿唇,拉着翟玩背过身去,才用非常非常细微像蚊子一样的声音喊:“啊啊啊啊啊——”
百里征月则笑眯着眼道:“大家都克服一下呢。”
落在最末的阿狺,脚上绑的铃筋连着翻白眼的护骨椒椒,看见三人围堵成墙,它正准备绕过去的时候,被施人韦勒住了脖子。
“小狗不能看。”
“嗷?”
阿狺的异色瞳孔闪闪清澈。
“这,这就是,你的偏方?”
草野茫茫,谢徴还保持仰头的姿势,目中星河流转,声线像江面的波纹一样,有了些微觳皱。
“对啊。”魏情眨着眼,尽量让自己显得没有一丁点私心,他抄起谢徴的双手,“你还有哪里被咬了吗?”
呐,手背有一个!
没等谢徴说,魏情又在他的手背落下一个湿意的吻。
呐,还有一个!
魏情又要低头时,谢徴及时把手抽回去背在了身后,他眼眸一垂,道:“谢谢,我觉得已经好了。”
“等下。”
魏情拉住谢徴臂弯,接着单膝跪地,弯腰为他紧了紧云靴系带。
谢徴眸光一亮,看着魏情弓起背脊,为自己整理好云靴,他自己又高高的卷起裤腿来,露出一双健壮的小腿。
“咬我咬我咬我,我的血比较好吃。”